丁舧的聲帶發育得不錯,在語音裡聽着很有點磁性的意思,這讓嗓控袁辛對他增加了1%的好感。
但那句“寶貝兒”屬實沒有必要,減了1%的興奮體驗。
不過這點袁辛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這人騷裡騷氣,以前跟那些“小弟們”在一起就整天“寶貝兒”來“寶貝兒”去,半點不走心就是了。
被選中就意味着至少每月六千塊到手了,他還在掩飾着自己内心的興奮,假惺惺地追問:“是嗎,怎麼會選中我?”
“當然是因為咱倆契合度最高!”丁舧的聲音顯然也有點激動,畢竟選中了合适的領跑員,他也能将參賽訓練正式提上日程,“教練組連夜分析了所有候選人的視頻,看你們的動作細節,認為你和我身高、年齡相仿,技術動作統一,是最容易磨合的,而且你很會照顧人,我教練說你有這種意識非常棒——”
袁辛不得不打斷他,為自己正名:“我那是擅長配合,不是照顧。”
“anyway,反正咱倆就是天生一對!”丁舧那邊響起了幾下清脆的響指聲,“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什麼“契合”,什麼“天生一對”,此人用詞實在莫名其妙。
袁辛艱難維持住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冷靜地問:“接下來什麼安排?什麼時候開始訓練?每天都什麼時段訓練?我沒别的要求,但有一點,得盡量保證我的上課時間。”
“這個立刻投入戰鬥的精神非常好,你聽我跟你細說哈!”
由于丁舧是自主訓練,不屬于省隊也不屬于國家隊,沒有編制,實際上就是個群衆,為了保證雙方利益,袁辛需要和他簽合同;
又由于袁辛還是未成年人,所以需要通知他的監護人出面一同簽約,因此接下來,雙方家長需要見個面,坐下來談一談。
那麼在此之前,袁辛得把這件事告訴父母。
相信這件事能夠一掃家中連續多日的愁雲慘霧,減輕一點父子間一觸即燃的戰争張力,他決定給這次攤牌最高禮遇,為此翹掉晚自習應該不為過吧!
反正現在讓他坐在教室裡也坐不住。
心髒激動得要從心口跳出來,袁辛跨上自己的小車,把車輪蹬得像風火輪,回家的路上額外買了吃的,讓家裡人好好高興高興。
以往這個時候他會在省隊訓練,袁滿正趴在小賣部的櫃台上寫作業,一擡頭看見他進來,滿臉寫着驚喜:“哥哥!你怎麼回來了呀?!”
“回來有事兒跟爸媽商量。”袁辛拎起手裡的袋子,在小丫頭鼻子前邊晃了晃,“還給你買了好吃的。”
袁滿丢下手裡的筆,抓着袋子使勁兒一聞:“是宋嬸兒家的鹵豬肉!好香啊!”
“特意給你單獨買了根兒豬尾巴,拿去慢慢啃!”袁辛拆開袋子,把用油紙包的豬尾巴遞給她。
“哥哥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中彩票了嗎?”袁滿立刻雙手抱住洋溢着肉香的紙包,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看着他,“還是有什麼别的好事兒?”
袁辛臉上确實堆滿了不是很常見的笑容,導緻他一向悉心隐藏的梨渦都暴露了出來,很保守地說:“反正不是壞事兒。”
說着又從書包的側兜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到她跟前:“我們家小公主很久沒吃蛋糕了吧?”
“啊!哥哥你太壞了,怎麼最後才拿出來!”袁滿又驚又喜,看看自己油脂麻花的雙手,舍不得去摸蛋糕盒子,“我得去洗手!”
袁辛望着她跳下凳子一溜煙往洗手間跑的身影,唇角的笑渦更明顯了。
廚房裡,鐘芸正在準備飯,袁征在旁邊打下手,兩人看見兒子回來,也都有點意外。
飯倒不至于不夠,晚飯總是會多做點,袁辛就是晚上不在家吃,晚訓結束回來也得補上這一頓。
“爸媽,我買了豬耳朵和豬頭肉,晚上跟爸喝一杯。”他把袋子放在竈台上。
這是示好的信号,袁征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沒有多追問:“好,爺倆喝點兒。”
袁滿到底沒舍得吃那塊算不上精美的切塊蛋糕,本來還要說分成四份大家一人一口,這個孔融讓梨的計劃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但飯碗前不吃甜點也是明智的,小蛋糕被裝進了冰箱,可以在明天上午享用。
圍坐在飯桌前,袁辛找出來家裡剩的半瓶白酒,給袁征和自己倒了一小盅,又給非要嘗嘗味道的袁滿用筷子頭沾了點遞給她,小姑娘咂麼了一口,被辣得臉皺成一團。
鐘芸不喝酒,打開了一小瓶無糖可樂,笑道:“儀式感這麼足,到底有什麼好消息要宣布?”
“爸,媽,的确是有件好事,在說之前,我先敬兩位一杯,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袁辛端起酒盅,沒喝好像就有點醉了,說話方式跟平時不太一樣,自覺也有點膨脹了的意思。
他吸溜着酒盅裡的白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酒大約有個三十多度,雖然一盅隻有二十毫升左右,但還是讓基本不喝酒的袁辛從舌根辣到喉嚨,酸爽感直沖天靈感。
鐘芸和袁征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事兒肯定小不了。
袁滿在旁邊拍着小手起哄:“哦呦呦,哥哥好厲害!”
“好了好了,有事兒先說吧,别把自己灌醉了,回頭話都說不明白,吊着我們的好奇心。”鐘芸笑道。
酒勁兒作用真是立竿見影,袁辛已經有點微微暈乎,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說:“我通過了選拔,要去給丁舧當領跑員,他們家給工資,也不會耽誤我學□□之我以後能掙錢養家,你們再也不用為我擔心了!”
這話沒交代清楚背景,袁征和鐘芸聽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