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誇他來着,這節課就露原型了。
算了,晚點給他講這節課的知識點。
樓裕輕輕把時有桉念在手中的筆抽出來,免得掉落在地吵醒人。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時有桉才迷迷糊糊睜開眼,這些天的學校生活都讓他養成坐着打瞌睡的習慣了。
時有桉的發情期第一天最為嚴重也最為難受,他通常要用三四支抑制劑才好些,不然大晚上睡着睡着身下能全濕了。後面幾天用兩三支就好了,是正常的量劑使用。
他睜開眼時,望見的就是樓裕的側臉,正在寫着習題。
時有桉眨了眨眼睛,驅趕些困意,然後懶懶散散趴在桌子上盯着眼前的小測試題。
又到了放學後半小時的小測時間。
“一班不收測試,但在放學前五分鐘,會公布答案。”樓裕看着懵懵的Omega,說:“不想寫就放到一旁,晚上再做。”
時有桉撐着腦袋坐好:“沒事,能寫。”
小測試才幾道題,他現在隻是犯迷糊而已。
時有桉寫完後就把測試卷甩給樓裕,然後開始收拾東西,他打算晚上不來了,總歸就一個晚修。
發情期第一天還是多休息會比較好。
樓裕盯着甩在自己胳膊上的測試卷,把它拿來,擺正,随後給人批改。
“餓了?”樓裕問。
“嗯,是挺餓的。”時有桉已經把小挎包垮好了,整裝待發就等着下課鈴。要不是今天第一天來一班,還坐在樓裕旁邊,覺得要表現下,不然他直接提前下課走人了。
Omega發情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但對于單身使用抑制劑的Omega來說,抑制劑會讓他們犯困,身上發累。以及都避免不了的體内水分流失,能量消耗。
放學後,時有桉急忙忙把晚飯吃了,吃飽好應對今晚的發情期,否則大晚上餓了誰給他煮熱食吃。
十月中已經是秋天了,晚霞褪去的早了些,不如以往上晚修時還能從窗外瞧見大片映麗雲天。
數年如一日的上課鈴聲響起,長方形的黑闆上寫着各科作業,下午落過雨後的風都是濕冷的,清清爽爽吹過人的臉頰,帶來幾分暢然。
樓裕看着旁邊的空位,從抽屜底下摸出手機,開始給人發消息。
【L:不來上課嗎?】
十分鐘後,聊天界面依舊是隻有自己發出的消息。
樓裕心中莫名來的煩躁,指尖在屏幕上反複滑滾了好幾下才放下手機。
他問前面的兩人:“時有桉和你們說他去做什麼了嗎?”
才剛上晚修,周圍同學還沒徹底靜下來,各種細微的講話聲落入耳中。方辭轉過身小聲回答他:“沒啊,應該等會就到吧!這才剛上晚修呢。”
吳凱優:“樓哥,你都不知道,我們哪能知道啊。”
樓裕又看了眼手機,依舊是毫無消息。
側身問孟越址,孟越址:“沒呢,他下午不是屁颠颠跑你那去了嗎?沒來?去廁所打個電話問問不就好了。”
随後,樓裕站起身拿着手機去了廁所。
“喂……”時有桉躺在床上,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手機,聲音含糊地回答。
“你不舒服?”樓裕聽到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問:“看見你沒來學校,問問你情況。”
“嗯。”Omega的發情期身上會發熱,渴求Alpha的信息素也會被放大,抑制劑雖然能解決一部分,但是依舊無法和本能的基因對抗。時有桉開着二十度的空調,試圖把身上的燥熱降下去,撐着手拿起床頭櫃的水喝了喝。
幹澀的喉嚨得到水分,時有桉才重新開口:“發情期來了,剛開始的半天有些難受。”
“嗯,那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等Omega說出緣由後,樓裕心底松了口氣,還以為他不老實地跑去哪了。
“晚上我去看你。”樓裕又說。
幾句話的功夫,時有桉已經把眼睛閉上了,語氣飄然說:“好。”
樓裕翻看了下日曆,上個月的今天是周末,所以時有桉也是獨自過的發情期。
ABO的生理課很簡單,樓裕很清楚Omega發情期會怎麼樣,大部分的人第一天都是會比較難受,哪怕有抑制劑的存在,因為抑制劑無法克制那種本能的AO信息素需求,那是千萬年來的基因。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上個月時有桉的發情期竟然沒有嚷嚷,很乖的自己渡過。
晚修下課後,樓裕沒有多停留,直接往家的方向走,去了隔壁鄰居家。
樓道内的是破爛的聲控燈,時而好時而壞的那種。樓裕剛擡腳上樓時,就聽見了上面傳來的粗糙的地面摩擦聲,是十分厚重的鞋底而來回走動,拖帶水泥地面導緻的聲音,燈則在忽閃忽滅。
樓裕三步作兩,快速跑上樓。
二樓門口彌漫着淡淡的Omega甜香味,和一個穿着沾滿機油黑色泥垢的殘缺Alpha。
一瞬間,樓裕對視上那雙在貪婪聞着空氣中甘甜的Omega信息素味道的渾濁眼睛。
是樓上機械廠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