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紀錄片小隊放着空調房硬生生被老大拉着來種樹了,種了一個星期,皮膚白皙的妹妹直接曬成了小麥膚色的姐姐。
直到今天早上他說終于知道要拍什麼了,但是要來沙漠走一趟。
衆人不理解,但是還是跟着來了。
沙漠裡面有什麼?
之前隻在網絡上看過,絲綢之路甘肅敦煌之類的,壯闊又美麗。
直到他們進入沙漠,到處的塑料袋差點能糊到臉上,土黃一片連動物都沒幾隻。
如果說有綠色點綴的地方是生機勃勃的,那沙漠就是死氣沉沉的,這裡沒有樹木花草沒有水源,沒有美顔和濾鏡,有的僅是黃沙漫天和一些人為垃圾。
草!
這他媽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有這麼多塑料袋和易拉罐。
人類真他媽的……
忽如其來的小雨沖散了幾人暴躁的心,也終于不用忍受沙子撲臉的感覺了。
他們氣喘籲籲的爬上山丘,看見了紅白相間近乎精靈的動物,原來這死亡之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小動物存在啊。
衆人氣都不敢喘生怕将其吓跑,豈料有個傻子大喊了聲狗。
也正是這麼一攪合,土黃色的地方似乎有了另外的顔色,追逐的人和動物也為此地帶來了生機。
他終于為他的紀錄片找到最後一道調味料了。
也許十年,也許三十年,也許沙漠中會出現一片綠洲,等到那時駐足的小鳥可能會有一口水喝,也許這就是他們此時此刻的意義。
另一邊喊了好幾聲,天色要暗下來了,他們要回去了。
她從自己身上找了一圈沒找到合适的東西,安折就靜靜的看着她翻找,看她對自己說了聲等我一下然後跑回同事那邊。
他視力很好比人類好太多,清楚的看到幾人取下背包在包裡翻找。
那女生擺着手似乎在拒絕在挑選,終于她快步的跑回來沖安折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他不知道該感歎她皮膚黑還是誇贊她牙好白,但膚色并沒有影響她亮如月亮的眼睛。
我去,神人啊!
你們來沙漠就算了,居然還背着桶裝泡面來?
倒黴蛋沮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隻給我一個面餅讓我怎麼吃啊…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啃着吃不就好了嗎?”
“啊?你不會在看我笑話吧?”
接着,安折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
不會還真的生啃着吃了吧…我真服了,你們團隊從哪集齊的卧龍鳳雛……
至于那不翼而飛的泡面盒子呢?
安折眨眨眼,看着一瓶純淨水正瓶倒完,接着是第二瓶直到将泡面盒子填滿。
那女生同樣向安折眨了下眼,眼神中有絲狡黠,從始至終她沒有冒然摸安折一下,可能怕他抗拒也可能她本身隻是突然善心發作。
她說“我走啦,下次有緣再見了,這碗水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吧。”
安折伸長腦袋,懷裡的小獰貓往他肚子下又挪動了一點,透明的流動的泛着光的水裝了慢慢一大盒,湊近了還有一絲泡面的味道。
安折在沙漠這麼久,從來沒有覺得口渴過。
他足底厚厚的毛以及大耳朵可以散熱,身體水分的流失可以通過獵物的血補充,有時候嘴巴幹了甚至會叼着石頭把仙人掌他夠得着的刺打掉,然後啃着仙人掌果肉解解饞。
他不是很渴,隻是偶爾嘴幹,但也很好解決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看着慢慢一整碗的水,他不自覺的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
他的眼睛都黏在這些水上移不開,他真的渴了。
那邊又在喊了,女生轉過頭應了一聲半蹲着随時準備離開,看着歪頭看她的耳廓狐又看向另一邊催她的同事,沒多少時間了。
她掏出手機對着安折拍了幾下,然後敲了敲泡面盒示意他記得喝水。
忽然——
溫熱的觸感貼上她的手指,耳廓狐一觸及離,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小口舔舐着那些水,舔了幾口又停下靜靜望着她吱吱叫了聲,像是在回應她。
安折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慢慢走遠,他們時不時的回頭看他,剛才被他追過的倒黴蛋舉着手機閃光燈閃爍了好幾下。
人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隻有面前的那碗水安靜的擺放在眼前,無色無味但是好甜好甜。
他小口舔着,速度很慢但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