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尋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煩死了!
安折暴躁的擡頭,一隻倒懸在空中的蛇和他的距離隻有幾十厘米,三角形的蛇頭顔色鮮豔光是看顔色就知道是條毒蛇。
安折被吓懵了,一動也不敢動他可不敢和毒蛇比速度,見閻王的後果是他承擔不了的。
那蛇半條身體纏繞着樹枝半條身體緩緩往安折身邊湊,豎瞳妖異分叉的舌頭透露着些陰毒,一絲陰涼從他後脊骨慢慢爬上來,如同被毒蛇纏上一樣,他頓時渾身冷汗連尾巴都夾在了股間。
安折欲哭無淚,他平生最怕蛇了。
他和蛇離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他身上的每一片鱗片,能聽到他發出的聲音,甚至能感受到他冰涼的觸感。
他緊閉雙眼,但看不見時更可怕,又掙紮着睜開眼目光停留在一截樹幹上注意自己的注意力。
幸虧小獰貓不在這裡,這麼大這麼粗一條蛇,就算他是抓蛇高手也不行的吧。
他一個在這兒就罷了,兩個在這兒一死就死一雙,得不償失。
隻是他這輩子這麼快就嘎了嗎?
好不甘心啊,難道死前也不能看小獰…看阿瑞斯最後一眼了嗎?
耳邊的蛇吐信子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阿瑞斯——
阿瑞斯——
忽然——
面前有一陣風吹過,安折睜開眼,隻見紅色的一抹身影不知從哪竄出,他從自己眼前飛過去連同那一條可怕的毒蛇也不見蹤影了。
“砰砰砰——”
“窸窸窣窣——”
毒蛇盤踞過的樹枝上下晃動着,無數落葉從樹上飄下,安折心跳的厲害,橙紅色的獰貓用爪子将蛇按在地上,那蛇掙紮扭動妄圖纏住獰貓,被他的利爪發狠刺穿。
他似乎察覺到了安折的目光,心有靈犀的回頭。
金瞳如初陽般絢爛,觸及安折又亮了幾分,嘴裡還叼着三四隻沙鼠,剛才去哪兒不言而喻。
毒蛇賊心不死纏上了獰貓後肢,他放下嘴裡的沙鼠煩透了般将蛇直接咬死丢到一旁,又重新将沙鼠叼到嘴裡慢悠悠來到安折面前,從小到大挨個整齊擺放到他面前。
小獰貓伸出毛乎乎的爪子碰了碰沙鼠,擡頭又看向他。
小獰貓剛才打了一場,鼻子有些破皮流血但他渾然不覺,他看着安折眼睛中有讨好有希翼,唯獨沒有生氣。
他還以為他生氣了,原來是去捕獵了啊。
小獰貓的腦回路,讓他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無奈。
他捉了四隻,從左到右從大到小依次排開。
他看着地上的四隻沙鼠想了想,從中挑出兩個個頭最大的推到安折那邊,低頭又覺得不對伸爪又将剩餘的兩隻一并推了過去。
耳廓狐見狀微微歪頭,耳尖不自然的跳動兩下。
給我吃的?
全都給我啊?
小獰貓也偏着頭,将四隻沙鼠又推了推,直到推到他毛絨絨的爪子邊,像是在說都給你,全部全部你想要的都給你。
阿瑞斯總是這樣,不經意間就給人會心一擊,總是讓他心軟到沒話說。
安折他們在這一小片綠洲區域停留了一個多星期,随着溫度的升高時間的推移,原本就少的可憐的水每天日漸縮小。
追求安逸享樂不是動物們的正确選擇,從沙漠醒來後,安折他們的活動太過保守了,每天就窩在小小的一個洞穴裡,在有限的區域内無聊的探索,實在快把他們憋出病來了。
也許是心裡盼望着什麼就來什麼,沒過幾天大太陽消失了,接連幾天都是陰天。
幹熱變成悶熱,但陰天再怎麼說也比大晴天好了太多。
他們決定繼續往南邊走,反正獰貓每天一個大變樣,之前有安折一半大,現在有他四分之三大,橙紅色的毛也稍微暗沉了一些,耳朵上的一撮黑毛襯得他很不好惹的樣子。
安折走在他身邊,稍微有種前世的感覺了,總而來說安全感滿滿!
嬌小可愛的男朋友雖然也好也萌,但就是吧,可能是初戀情節,他還就是喜歡那個體型差,看着就帥氣逼人,嘿嘿……
越往南走,沙漠裡植物越多,尤其是沙漠裡這種葉子很稀疏的植物,放眼望過去像是天女散花撒出去的一樣,沒有規則的分布在各處迎風搖晃着身體。
當然也有樹,但很少很少,和這些稀疏植被比起來大概就50:1吧。
但即便再少,和北邊那些沙漠中心地帶比也好了太多。
都是沙漠,如果非要說區别的話,安折低頭看着自己挖出來的小坑,沙子裡夾雜着些許土。
正當他發呆時,天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一個比無人機更大一點的機器,從天上飛過去,天上好像飄了些灰塵,安折打了個噴嚏眼睛有點澀然像是進了異物。
隻見他白色的絨毛上粘着一些細微的,像是植物種子一樣的細小的顆粒。
嗯……?
什麼時候無人機拍攝還投放垃圾啊?
而且這看着也不像啊,怎麼那麼像在播種啊?
但是種的是什麼?
他望着土黃色的沙漠上遍布着的植被,腦子裡有些迷惑。
難不成,是在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