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對于晝伏夜出的沙漠動物來說正是好時候。
白天的時候也就罷了,最多就隻有些路過的小鳥駐足飲水。
太陽落山天黑之後,這一小塊地方簡直成了遊戲裡的刷新點,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隻小動物出現。
小小的一片水源都被圍滿了,蜥蜴沙鼠耳廓狐小鳥…各種亂七八糟的,現在也不管食物鍊吃和被吃了。
因為沙漠的特殊地形,動物們的身體也完成了進化,一個月不喝水也問題不大,身體的水分都通過植物和動物去補充,但這不代表他們不需要水。
甚至昨天見到的耳廓狐家族也來了,正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棵樹後,三五個腦袋擠在一起默默觀察。
安折:……
要喝就喝啊,公共地盤人家沙鼠都不怕,他們到底在怕什麼?
很快,安折知道他們怕什麼了。
身邊的獰貓冷若冰霜的盯着他們,耳廓狐家族觸及目光身體便抖的不像樣。
啊…?
他看看耳廓狐一家的體型,又看看隻有他們一半大的獰貓。
哈…?
耳廓狐一家稍有動作,獰貓眼睛瞥過去,他們就如鹌鹑縮回去隻敢露出腦袋暗搓搓觀察,樣子别提多慫。
這難道就是來自血脈的壓制嗎?
不愧是天敵。
一輪明月被泛起的漣漪打散,小動物們盡可能的喝水儲水,隻有遠處的耳廓狐一家看着分外可憐。
安折明白,他們估計是哪天被獰貓吓到了。
俗話說,做動物難,做一隻生活在沙漠上的小動物更難。
同樣是大耳朵狐狸,幹嘛相互為難呢。
安折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轉頭一爪子按到獰貓頭上,正對着耳廓狐家族哈氣的獰貓有些懵。
他睜着一雙圓又金的眼睛,傻愣愣的望着安折,長着聰明貓的耳朵軟趴趴聳拉着看上去委屈極了,像是在控訴安折胳膊肘往外拐,又像是在問你幹嘛打我?
安折一時間警鈴大作!
這怎麼有點修羅場啊,不說給出完美答案了,可是也别作死啊,他倒好每一步都精準的踩在雷點上。
獰貓垂着耳朵可憐巴巴的,安折心裡有點軟有點酸,正要上前安慰時就見他一下子竄出去。
他被這一下弄得愣神,那棵樹後面就已經亂做一片了,霎時間又是貓叫又是吱吱聲還有哈氣嘶吼生,白紅色的絨毛從樹後飛出,這架打的很激烈。
我靠,你們不要打了!
安折狐未到聲先臨,一下子唬住了獰貓,他盯着亂糟糟的毛朝安折望過來。
還好,還好。
沒破相,也沒受傷。
不是,卧槽——
獰貓聽到他聲音沒動,但耳廓狐家族卻不講武德了,他們沖着狐多勢衆在獰貓休戰回頭時全撲上去又拽又咬。
獰貓體型小,就算是天敵就算長大後分分鐘把耳廓狐幹趴,但都與他現在毫無關系,忽然被偷襲他有些懵有些反應不過來,接着身上到處刺痛傳來,甚至肚子還被踹了兩腳。
靠靠靠!
安折氣蒙了,他像個炮彈火速沖過去加入了這混亂的一戰。
草,我讓你咬阿瑞斯!
安折一口咬上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又轉身将另一隻按在地上暴揍,爪子都占着不要緊,他一頭撞上去将一隻黃色的狐狸撞倒在地。
安折少說上輩子也做過獵豹,那可是真的大型食肉動物,豈會是區區幾隻小狐狸能比的。
而且他還有豐富的做人經驗,玩髒的可行了,不一會就把耳廓狐家族打的四處逃竄,到頭來水也沒顧上喝。
不是,小獰貓呢?
安折将耳廓狐一家趕走,回頭發現他那麼大一個紅色的毛團子呢?不見了?
水邊聚集的小動物也許在剛才打鬥時就散了,這一小塊綠洲就像有些人的遊戲戰績一樣簡陋的一眼就能望到頭。
但是!
我那麼大一獰貓呢?
“吱吱——”石縫裡沒有。
“吱吱——”每棵樹後面也沒有,水裡…水裡也沒有……
耳廓狐叫聲很急,每叫一聲就停下來豎起耳朵聽,慌張的身影從小小綠洲的每一處經過,但向來聽話的獰貓就是沒有絲毫回應。
啊……
他就是想着沙漠很渴,耳廓狐一家和他們沒大矛盾,他沒想過兇他隻是想讓他們喝口水。
他是因為這個生氣了?可是他不是把耳廓狐一家揍跑了嗎?
安折心裡想東想西,他直立身體望來望去,又蹲下來焦急叫了幾聲啃着自己的爪子。
他隻怕把草全部拔起來,看看小獰貓是不是藏到土裡去了。
正在他認真考慮這個方法是否可行時,幾片翠綠色的樹葉飄飄然落到耳廓狐頭頂和眼前。
安折煩躁的将樹葉撕碎,緊接着五六七八片落葉落下。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