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漠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個平闆檢索資料,小聲道:“迦陵頻伽妙音鳥,從來沒有過發現記錄,這不是隻存在于神話中的幻想生物嗎。等等,蘭珈是以人族身份入職的,入職體檢都沒查出來他不是人啊,這隐藏能力……他怎麼做到的?”
葉清一輕笑一聲:“那饕餮夫諸之流,你又把他們置于何地,真實記載被當做神話,那個年代對人類來說已經太過久遠……不過迦陵頻伽一族确實低調,常年不現世,被誤以為滅族也算正常,欠缺的記錄,以後部門資料就能補上了。至于隐藏,有心就能做到,隻不過一般的妖族自傲妖族身份,不會刻意隐瞞,你不會真以為人類的基因測試能對妖族生效吧?”
譚文漠:“……”
葉清一:“這麼熟練,一隻不知道在人族隐藏了幾千年,熟知人類世界規則,對人類手段一清二楚的迦陵頻伽,了不得,不太符合妙音鳥一族的種族特征啊。”
譚文漠小心翼翼問道:“種族特色……什麼特色?”
幾人交流間,蕭塵松開了枝條,樹下不再是經常會露出青澀笑容的年輕人,而是一隻……身披火羽,身形似鳳的大鳥,金紅如流火的羽毛在陽光下折射出近乎刺眼的光。
新生的妙音鳥被樹枝一頓暴打,羽毛也隻是稍顯淩亂,沒有羽毛掉落亂飛的混亂場面,甚至連丁點兒損壞也沒有。更匪夷所思的是,都這樣了,他與銀杏的連接還沒斷開,一鳥一樹依然在同頻共振。
大鳥自己呆住了,無措地拍兩下翅膀,不協調的身體隻在空中維持了幾秒平衡就極速下墜,就在要和青石闆親密相接的那一刻,又被兩根樹枝拉住爪子,險險半吊起來。
妙音鳥蘭珈:“……”
葉清一:“他……這樣都沒事?蘭珈怎麼呆呆的好像不太聰明,僞裝成人類太久,連飛都不會飛了嗎。蕭塵道友是在逗蘭珈玩,沒錯吧。上次見到蕭塵,我還以為他是要來尋仇。”
雲浥川意味深長道:“蕭塵與妙音鳥一族立下契約,從上古綿延至今,時逾萬年,你怎麼知道……不是尋仇呢。”
“不是與妙音鳥一族中某個個體有盟約嗎?”
“是全族,以血脈為盟。現在蘭珈身上,可是背負了整個族群的契約,他自己怕是還不知道。全族的責任都要他一人履行,迦陵頻伽的繼承者啊……”
譚文漠眨眨眼:“什麼意思?”
“意思是,蘭珈就是這世上目前僅存的唯一一隻迦陵頻伽,真正的珍惜物種。妙音鳥真滅族了。作為鳳族不算親戚的親戚,迦陵頻伽死後在火中涅槃,結繭,再從繭中破殼,重新長成新的個體,可這不代表他們永生不死。相反,很多妙音鳥結繭後便再也沒醒來過,死在繭中,涅槃是很危險的,哪怕對鳳族來說也是如此。而且迦陵頻伽……”葉清一眨眨眼,看着被樹枝吊起不斷掙紮的蘭珈,道,“迦陵頻伽這種妖,普遍而言,長相華美,擅歌舞,戰鬥力就……呵。”
“蘭珈,沒成年,逃不走。”袁默眼也不眨地看蘭珈掙紮,一副看戲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要救同事于水火的意思。
“喂,好歹是珍惜物種……”
“難道蕭塵不珍惜嗎?”葉清一輕笑,“全世界的銀杏都是他的化身,不要因為他是一棵常見的銀杏而輕視他。從洪荒破滅中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好相與之輩。”
蘭珈撲棱着新長出來的翅膀,漸漸熟悉了這副新的身體,羽毛在風中飄動,随風應和,反擊便漸漸有力起來。
葉清一甚是同情:“蕭塵道友真是一個有耐心的好獵手。”
蘭珈反抗力度漸大,然而始終在蕭塵的牽制中,葉清一甚至懷疑,蘭珈的每個動作都在蕭塵意料中。他在引導蘭珈,從動作,再到靈氣回路,沒有意外。
譚文漠:“所以,我們現在就在這等着嗎?我冒昧問一下,能開個直播嗎,直播不行的話那錄像也行,珍貴資料回去要留檔封存。”
葉清一似笑非笑看着他:“你還真是敬業。直播錄像?你盡可以試試,普通儀器是否能不受這個量級的靈氣幹擾,我也很好奇。”
譚文漠真試了試,然後默默縮回手,寫了個便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