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哥準備party非常迅速,在盛潮歌回國的第三天,他已經準備好了場地和人員,順便安排了一波池晏翎的拜托的事情。
晚上九點左右,盛潮歌帶着自己異父異母異國的弟弟來到了酒吧。
帕特裡奇今年剛滿十八,和他的父親長得非常相似——典型的西方帥哥,金發藍眼,輪廓深邃。
但比起父親的成熟,他身上洋溢着這個年齡段少年特有的青春氣息,對“與夜色”這幫玩咖來說,簡直綠葉裡竄出來的紅花,十分有吸引力。
貓哥看着小孩很快被幾個男男女女圍住了,抽了抽嘴角,想起某人給他的任務,頭都大了一圈。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他伸手招來一個員工,讓人去二樓包間把盛潮歌叫來。
盛潮歌不喜歡在一樓人擠人,一般都呆在二樓包廂,但這樣一來,池晏翎的“驚喜”就沒有辦法完成,所以他得把人叫下來。
盛潮歌很快就到了,皺着眉讓開幾個向往他身上貼的人,走到了吧台前。
“怎麼了?”盛潮歌在吧椅上坐下,接過貓哥遞過來的一杯酒。
貓哥堆起笑臉:“那什麼,我看你弟弟玩的好像有點開,所以讓你來看着點,出事那不成兄弟的罪過了嗎?”
盛潮歌朝着帕特裡奇的方向掃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抿一口酒:“不用擔心,他十六歲已經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體驗,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貓哥:“……”
玩兒還是你們城裡人會玩兒。
雖說目的是為了幫池晏翎那個小混蛋把人拖在這裡,但此時此刻他還真的生出了一些好奇心:“暧,說說看,這小子是不是也是你的競争者?”
盛家的事情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盛女士是獨生女,又是性格有些奇特的女強人,有過三段以離婚告終的正式婚姻,留下兩子一女。但除了盛潮歌其他兩人都是跟父親姓,沒有進盛家的門。
最後一段婚姻結束後,她開始放飛自我,男朋友和閃婚閃離的丈夫一個接一個,隻看人不管來曆,又偏愛成熟英俊的男人,于是又有了一堆繼子繼女,而她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竟然真的容忍了繼子繼女和自己的親子親女互相競争,自己穩坐釣魚台,對誰都沒有表現出特别的偏愛。
最後結果大家都知道,至今盛家承認的第三代還是隻有盛潮歌一個人。
聽到貓哥的話,盛潮歌沒說話,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貓哥懂了,看來這小孩沒什麼競争力,不過想也是,這小老外看着就一副清澈愚蠢的模樣,怎麼也不可能是盛總的對手。
貓哥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那個看着人模狗樣其實也清澈愚蠢的兄弟,人更愁了。
還沒等他愁完,盛潮歌冷不丁問道:“小羽想做什麼?”
貓哥:“……”
他差點被酒嗆到,剛想問盛潮歌是怎麼知道的,但轉念一想這問題問出來顯得自己智商堪憂,天人交戰一會兒,他隻能尬笑道:“既然都知道了……給個面子?”
盛潮歌掩眸,聲音很輕:“當然,我很期待。”
說是給盛潮歌的弟弟接風洗塵,其實大部分人都是“與夜色”的常客,借着這個理由自己嗨皮罷了,沒一會酒吧裡就恢複了過往的熱鬧景象。
隻是衆人的眼神時不時就會看一眼吧台。
盛潮歌雖然出國一年,但畢竟不是生面孔,平日裡這朵高嶺之花都是和他小圈子裡的人躲在二樓,等閑不見面,今天這是吹得什麼風?
而衆人的好奇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答案揭曉了。
閃爍的燈光和勁爆的音樂都突兀地停了下來。
短暫的黑暗和安靜之後,一樓舞台中央的聚光燈驅散了人們的疑惑,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舞台中央。
他身着純白色V領上衣,剪裁合體的淺色修身牛仔褲,看上去是标準的大學校園男神形象,洋溢着青春和單純,可衣領下若隐若現的鎖骨,牛仔褲勾勒出的修長有力的雙腿,白皙的手指握着純黑的話筒,還有一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又處處叙說着暧昧的勾引。
他一出場就像個攝人心魄的妖精,牢牢地抓着台下人的目光。
舞台中央的池晏翎感受到來自全場的注視,内心滿意,他上次這麼登台表演還是一年多前,有個傻X強行上台想要強行抱他,被他一腳直接踹下去肋骨骨折之後,貓哥就不準他上台撩騷了。
講道理這又不是我的錯。
池晏翎不走心地回憶往事,眼睛看向吧台的位置。
占了眼型的便宜,池晏翎看垃圾桶都深情,更别說此刻蓄意勾引,眼中溢漫恰到好處的盈盈笑意和欲語還休的懷念,牢牢抓着盛潮歌的注意力。
明知道池晏翎如同一輪自顧自發光的月亮,明知道拂過臉龐的月光隻是明月漫不經心的挑逗,但他仍然一如當年,忍不住沉淪……忍不住生出一些,囚禁月亮的妄想。
他放在吧台左手緊緊握拳,幾乎能感到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
克制一點……克制一點……
盛潮歌斂眉坐在另一束聚光燈下,如同不悲不喜的僧侶。
音樂伴随鼓點響起來,池晏翎刻意壓低了一些的嗓音伴随極富節奏感卻又帶着落雪般空靈的旋律從音質極佳的音響中流淌出來。
“Sometimes out my window
l notice that you've been crying over him
And l wonder why you just don't
……”
酒吧裡微微躁動,在池晏翎有限的登台演出中,他一般不唱這麼溫柔的歌,于是更多人發現了舞台對面另一束燈光下的盛潮歌。
然後竊竊私語幾乎變成了滿堂嘩然。
什麼情況!
這兩位又要勾搭上了嗎?!
池晏翎還有吃回頭草的一天?!
盛潮歌對周圍的動靜充耳不聞,死死控制着自己的眼神,然而聲音越來越近,餘光已經能看到空中不止何處而來的冰雪。
盛潮歌疑惑擡眸,這才發現空中光影飄動,從天花闆投下的燈光伴随着全息冰雪投影,勾勒出一條從舞台通向吧台的道路。
池晏翎從舞台跳下來,然後看着盛潮歌的眼睛吟唱着溫柔的旋律:
“You see love at first is summer time
That's when you think that everything's fine
No one ever thinks its gonna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