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晏翎越走越近,盛潮歌想要移開目光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俊美的臉龐和特地減齡的打扮讓他恍惚間回到了遙遙看着池晏翎的大學時期。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似乎從時光中走來,步履輕盈地踩着光,在紛揚的雪白晶粒中哼着歌謠:
“But you should know
When it gets too cold
You're not alone
I'll melt the snow
……”
随着“I'll melt the snow”的反複循環,在盛潮歌上方的飛雪不見了,燈光變得柔和而黯淡,池晏翎從光裡背着一隻手走到他面前,然後衆目睽睽之下彎腰湊近。
将一枝折紙玫瑰插在了他左胸的口袋裡。
池晏翎竟然沒有帶手套!
盛潮歌看見那隻白皙的手把鮮紅的玫瑰插進他的口袋,手指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胸膛。
他能感到他輕拂在臉上的呼吸,伴随一陣清淡而飄渺的香氣——他最喜歡一款男士香水的尾調,會讓他聯想起夜色下從漫天星海中吹拂過來的風。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這縷風。
然而池晏翎已經先一步起身,繞開他擡手的動作,沖他眨了眨眼,潇灑地回到了舞台。
歌曲剛好步入尾聲,他将麥克風放進話筒架,然後左手撫胸微微向台下衆人鞠了個躬。
直至此時,才有喧嚣的喝彩聲響起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池晏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正式的登台表演了,更不用說還給衆人貢獻了這麼一出好看的戲碼——當初他和盛潮歌的分分合合就是吃瓜人的精神食糧——如今莫非吃瓜盛世又要來了嗎?
可惜男主角之一已經離開了。
而另外一位坐在吧台前低頭把玩着玫瑰的男主角……
呃……
衆人識趣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雖然盛潮歌也算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但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一種不小心說錯話就會被大卸八塊的錯覺。
但有人并不害怕,帕特裡奇撲了過來,嘴裡一連串叽裡咕噜的M國語,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詢問剛才唱歌的人是誰,他想認識一下。
盛潮歌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靜靜地看着帕特裡奇,漆黑的眼瞳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帕特裡奇莫名打了個寒顫。
他第一次看見盛潮歌這種眼神,明明在M國期間,他和盛潮歌的相處還算愉快。
但按照父親的話說,如果他想要大學期間不靠獎學金續命的話,就不要惹惱自己那位富裕的繼母,以及繼母真正的财産繼承人。
眼見小孩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瑟縮,盛潮歌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好了,你不是要來玩嗎,去吧,多玩一會兒。”
帕特裡奇明顯不太甘心,但又不敢真的違抗他,隻能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
盛潮歌坐在原地把玩了一會兒手裡的紙玫瑰,突然想到了什麼,三下五除二拆開了。
上面寫了潇灑的兩個字:“謝禮”。
盛潮歌臉上清淺的笑意一閃而逝,很快抿了抿唇,氣場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貓哥湊了過來:“謝禮?啥意思?”
盛潮歌轉頭看他。
貓哥跟他眼神一對,舉手投降:“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不讓人看你倒是收着一點,那麼大一張紙一眼就看到了,怪我眼神太好咯!
盛潮歌把紙折起收好,狀似無意地問:“這是你幫他安排的?”
貓哥:“……我說不是你信嗎?”
盛潮歌笑了笑:“可以信。”
貓哥看不懂他的表情,但這着實不像是被打動的樣子。想起池晏翎的囑托,貓哥越發覺得這倆人是不是在玩一種很新的遊戲。
他伸手攔下要離開的盛潮歌,硬着頭皮說道:“你不是說你弟弟喜歡運動嗎,過幾天我們組織了一個徒步旅行,你來不?”
盛潮歌看着他:“小羽也去?”
貓哥:“……咳。”
他瘋狂眼神示意。
盛潮歌沉默一會兒,無意識摩挲着口袋裡的紙張,半晌才回道:“……我不去了。”
池晏翎不知道自己的計劃隻完成了一半。
他唱完歌之後就徑直離開了酒吧。
然後打了個車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洗完澡換上舒适的睡衣,端上一杯紅酒在落地窗前看風景。
系統的任務面闆上,任務進度已經變成了“10%/100%”。
一首歌就漲這麼多,盛潮歌果然和以前一樣好糊弄。
池晏翎心情愉快。
看來等那個徒步旅行結束,這個任務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
喝完酒,池晏翎正準備上床休息,貓哥的消息突然傳到了手機上:
“壞了池小羽!盛潮歌他拒絕了!”
池晏翎:“……”
半晌,他突然笑了起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