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回答不了,它畢竟不是人類。
“人不能,人隻要看到一點真相的影子,就再不會容許欺騙。”池晏翎自己回答了自己,“所以,我沒有可以回去的時間了。”
他看着不遠處熟悉的别墅,彷佛再一次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夏天。
高二那年,貓哥還是個中二病晚期,帶着一群精力過剩的男生打算去城郊鬼屋探險——其實是一棟年代久遠的爛尾樓,被各種離譜傳說渲染成了鬼屋。
哪怕這棟樓對面就是新開發的商業中心和高檔公寓也沒能擋住小男生們對它的好奇。
但那天池晏翎來遲了,沒找着小夥伴,他在周圍繞圈時,意外發現了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走近一看,居然真的是自己老爸放在倉庫裡吃灰的那輛。
沒想到池履淵居然在這裡,想給老父親一個驚喜的池晏翎找了個地方蹲守池總,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池履淵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裡等了挺久,等來了一個身着長裙的女人挽着池履淵的手臂走到了車前,兩人在門口說了些什麼,女人突然踮起腳尖在池履淵的臉上親了一口。
坐在咖啡館裡的池晏翎頓時傻了。
過了很久,他才從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态緩過神來,而此時不論女人還是父親,都不見了蹤影。
池晏翎想說服自己這可能隻是商業禮儀,但這自欺欺人的說法并不能讓他安心,坐立不安幾天後,十七歲天不怕地不怕的池少爺開始了自己的捉奸之路。
仗着池履淵對他毫不設防,他很快摸清楚了老爸名下的房産,雖然沒有在其中找到那天見到的那個高檔公寓,但從池履淵名下各種房屋智能鎖密碼中,他很快掌握了父親設置密碼的習慣。
估摸着猜了幾個可能的密碼後,趁着池履淵出門上班,他叫了接送他上下學的司機趙叔,開着池履淵的邁巴赫到了樓下,憑借着車以及和池履淵一看就是父子的面容,順利從保安那裡得知了池履淵的公寓房号。
然後本着要是被人發現就說自己走錯門的大無畏精神,池晏翎到了那間公寓,對着智能鎖輸入了自己猜出來的第一個密碼。
事實就是如此巧合。
門開了。
門内男人女人粗重的喘息也随之進入了他的耳朵,淫/靡的氣味揮散開來。
池晏翎怔怔地看着客廳裡兩具交纏的□□,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女人驚恐的尖叫,父親憤怒的質問,統統像是和他隔了一個世界,沒能進入他的腦海,他隻記得自己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鼻子下一陣發疼,他才緩緩回神,對上怒意和擔憂交雜在一起的一張臉。
他看着自己敬若神明的父親,半天才問道:“為什麼?”
池履淵張了張嘴,看上去有些難以解釋:“……小羽。”
池晏翎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從來沒有過的尖銳疼痛控制了他的大腦,他難以抑制的大吼出聲:“你怎麼能這樣!你對得起我媽媽嗎!你對得起我嗎?!”
池履淵手忙腳亂地想要安撫他,但是收效甚微,或許是池晏翎的反複質問讓他有些煩躁,也或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被兒子捉奸挑戰了權威,發現無法讓池晏翎安靜下來的池履淵生平第一次朝着寵愛的孩子動了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池晏翎愣住了,池履淵自己也僵硬了一瞬。
池晏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從來都笑意滿滿的桃花眼全是傷心,他推開池履淵想要摸他臉的手,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喊道:“你不是我爸!我再也不要認你了!我恨你!”
池履淵臉上的愧疚頓時被憤怒的取代,他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指着門口,幾乎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聲音:“滾!”
父子間的冷戰開始了。
池晏翎陷入了十足的焦慮,他心疼媽媽,又不知道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母親,于是隻能圍着林女士打轉,噓寒問暖,試圖化身貼心小棉襖,以期媽媽在發現被背叛時,能夠不那麼傷心。
與之相對的,就是對父親越發冷漠。
事情的變化發生在一個下午。
差不多兩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父親突然在放學時逮住他,說要談談,不願意在學校門口上演父子相殘的池晏翎不情不願地跟着他上了車。
但池履淵并沒有在車上詳談的念頭,而是把他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小區。
池晏翎蓦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跟着父親往裡走的時候,不祥的預感愈發濃重,他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卻被看出來的池履淵抓住手腕,強硬地把他帶了一間别墅門口。
然後刷卡進入,帶着他走向了二樓的卧室。
虛掩着的卧室裡隐約傳來一陣陣似曾相識的呻吟。
池晏翎僵在門口不敢動彈,池履淵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羽,你不是要解釋嗎?開門,這就是解釋。”
他的父親握住他的手,帶着他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交纏的人影落入眼簾。
其中一個長着和他母親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