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月玉京台附近的小巷裡,藏着一棟看上去有些年歲的小院子。
來訪者輕叩院門,又靜候了半刻,門被由内而外迅速推開,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麗面孔——煙绯,活躍于璃月港裡的律法專家,半仙血脈,外表俏麗少女,實際年齡未知,精通民事貿易等數個法律領域,憑借自成一派的經驗手段,這幾年間敗訴于其手下的黑心商人不計其數,還上過天權星的重點觀察名單。
煙绯仰頭看着對方,忽然感到異常眼熟。
穿着大襟寬袖布袍的青年背着半人高的木匣立在門口,蕭蕭肅肅,發如流泉,淺褐色的眼眸似曾相識。
“……小含章?”
“好久不見,煙绯姐。我給姥姥帶了件須彌的樂器,沒想到你也在。”
被比自己還要高的青年稱呼姐姐,哪怕自诩八面玲珑的煙绯也不免老臉一紅:“哎,我也沒想到,你長這麼高了呀。”
煙绯難得有了世事易變的感慨,歌塵浪市真君隐居紅塵後自稱萍姥姥,偶爾也會收幾個小弟子,她自己是第一個,而含章是例外——幼時他因身患頑疾被寄養此處,明明是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手腳卻不靈便,讓煙绯生出了做姐姐的憐愛,經常抱他去玉京台看風景。後來經過悉心調養痊愈後,他被送去了绯雲坡的胡家,煙绯還偷偷爬牆看過,确認他過得很好才放心離去。之後随着時間流逝,他們的聯系逐漸變少,上次見面還是含章離家前往須彌,碼頭上的匆匆一面。
他們一邊交談一邊穿過栽種着霓裳花的前院,再往裡,一位鬓發雪白的老人正坐在堂前,笑着看後院裡的小弟子搖頭晃腦念日課,雖然被歲月侵蝕了容顔,但她神情散朗,從五官中仍可窺見過去的绮年玉貌。
“姥姥,您最近還好麼?”
含章輕輕把木匣放到一邊,屈膝蹲在萍姥姥身畔,仰頭任她伸手撫摸面頰。
身為三眼五顯仙人之一,含章身上的變化自然逃不出萍姥姥的眼睛,她面上不由帶出一絲訝異,“我也就老樣子,倒是你……簽訂契約了?”
含章微笑,算是默認了。
在萍姥姥的眼中,含章身上與此世格格不入的異樣感徹底消失,命星歸位,拱守北辰——提瓦特的星空昭示着世間生靈的所有命運,象征璃月的那一片星空中,北辰是天之尊位,也是永世不移的帝王,即使在帝星黯淡的當下,其麾下衆星如群臣萬民,依然環繞而行。
“跟着那位,總歸是件好事……”
萍姥姥含糊地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她又示意完成早課的瑤瑤上前與含章相見,這是她近年來新收的小弟子,乖巧懂事,很得大家的喜愛。見他們其樂融融,煙绯也暫時抛開剛才交談中産生的疑慮,拉着含章要他開箱展示樂器。
“你今天穿得很須彌,不就是想給大家露一手嗎?”
無奈瞥了眼興緻勃勃的煙绯,含章最後仍是在瑤瑤好奇的目光中打開木匣,取出一柄頸部欣長的木質西塔琴、上層七條主弦,下層十一條共鳴弦,風格迥異于璃月的弦樂。
“我并不擅長樂器,隻簡單跟着朋友學了幾首,接下來就獻醜了。”
瑤瑤貼心地在後院的銀杏樹下鋪了條長毯,他席地而坐,将琴的重量靠在左腳和右膝上,伸手随意彈撥,流淌出珠圓玉潤的柔美音色。
随着绻缱委婉的旋律,他唱道——
有盡的歡愉終以苦澀作結,
蜜般甘美的回憶煙消雲散。
在那些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