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幸福講述給夜莺與薔薇,
她們為之驚惶,為之羞澀,
竟無法給予回應之歌。
樂園中無分彼此,
隻願蜃樓般的幸福化作永恒,
再無分離之苦。
風聲沙沙,樹影婆娑,青年自彈自唱,唇角流露出從容而清澈的笑意,他将目光投向遠方,似是回憶起昔日共同彈奏的場景,那時兩把西塔琴即興交互,而他們彼此相望,眼中是心境交疊的愉悅和得遇知音的滿足。
記憶中翠色眼瞳裡的那一點紅芒,終是讓他彈飄了最後的尾音。
煙绯和瑤瑤不明就裡,隻顧着鼓掌叫好,但萍姥姥精通音律,自然對樂聲中的寄托洞若觀火。
“要是遇到合心意的朋友,不妨帶回來給姥姥看看。”她慢吞吞地說,果然發現對方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心跳忽然加速,“沒關系,你都成年了,在外面交個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被長輩調侃委實有點社死,含章幾乎拿出了平生最強的意志控制自己體面告辭并逃出了萍姥姥家,身後還跟了個尾巴——煙绯借口還有案件要處理同時開溜,陰魂不散地纏了上來,非要他解釋清楚剛才與萍姥姥談話中的玄機,但“岩王帝君詐死後和我簽訂了契約”這種聽起來像是稻妻輕小說的聳動事實又哪能随意洩露。就在兩人拉拉扯扯期間,煙绯忽然收斂笑容,擡手将他護在身後。
“閣下跟了我們一路,所圖為何?”
隻有他們兩人的小巷裡,慢慢從拐角走出一個不起眼的路人,恭敬遞上一封信函。
“我家主人與含章先生有約,還請移步一叙。”
“鬼鬼祟祟藏頭露尾,不去!”
煙绯一面大聲拒絕,一面悄悄摸上腰間的法器,他們正處于玉京台附近,帝王腳下首善之地,隻要鬧出點動靜,必然有千岩軍出面。
“等一等。”含章接過信函拆開,紙上空無一字,僅在落款處留了個私印,“确實是我認識的人。”
煙绯挑眉,臉上寫滿了不信任,不得已含章湊近,輕輕說出一個如雷貫耳的人名。
馳騁璃月法律界的咨詢律師忽然露出了貓看見黃瓜似的糾結表情。
“哦,她啊……那倒是不奇怪了。”煙绯欲言又止,但還是讓開了一條路,“你怎麼……哎,她可不是善茬,要是有法律糾紛,記得來找我。”
謝過煙绯的熱心,他跟着路人七拐八繞,最後來到了吃虎岩的岩上茶室。
安靜私密的包間裡,有人已先到一步,手持一柄玉石煙管吞雲吐霧,朦胧間更顯國色天姿,很難想象這位婀娜的絕色美人,正是位列七星、手握璃月權力與律法、同時也擁有無數财富的——
天權星,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