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冒險家協會接受委托的空——”
“請進,門沒鎖。”
由鳴神大社與社奉行合作舉辦的[光華容彩祭],無疑是近期稻妻最熱門的活動。來自各國的文學愛好者齊聚一堂,被紅楓環繞的離島前所未有地人頭攢動,受鳴神大社宮司八重神子委托,空和他的夥伴派蒙承擔了部分接待外賓的職責,陸續見到了溫迪、阿貝多、行秋等友人,與此同時,他還意外接到了來自冒險家協會的指名委托——空原本準備拒絕,他與朋友們剛剛厘清[五歌仙]與[雷電五傳]之間的隐晦關聯,實在沒心力去給人挖礦打架跑腿了,但看到委托金後主意立刻改變——原因無他,委托人給得太多,而派蒙又吃得太多,時間擠擠總會有的,不賺摩拉下頓就沒着落了。
在離島廣場和朋友們分别,并與某位社奉行負責人交流過信息後,空就踩點來到了委托人所在的旅舍,從和室紙門内傳出的聲音很耳熟,他輕輕将門拉開,入目先是繪着四季風景的紙屏風,一枝野櫻在門邊花瓶中怒放正豔,屏風後是堆滿了卷軸的黑色長案,清雅俊秀的青年收起了手裡的書,綢緞般的銀白色發絲松散地系在肩頭,看到他們便笑了。
“空,派蒙,好久不見了。”
“啊……是含章?你不是在須彌嗎?怎麼也來稻妻啦?”
“光華容彩祭這樣的盛會,我在須彌也聽聞了,錯過可惜。”含章起身走到門邊,拉動傳喚鈴,沒多久旅舍的女将就送來了點心和茶飲,“你們還餓着肚子吧,先墊一墊,一會去烏有亭吃晚飯,我請客。”
“哇,實在……太夠……意思……”
派蒙嘴裡塞着三彩團子,含糊地豎起大拇指,那場景空都沒眼看了,忍不住低頭反思省今天下午的點心是不是太儉省了,怎麼把人餓成這樣。雖然是熟人,接受委托該有的步驟還是得有,這是作為冒險家應有的職業道德,等收拾好心情,空就開始向含章了解情況。
“這幾天在離島閑逛,廣場上的[五歌仙]屏風不止與詩歌傳說相互輝映,似乎還影射了稻妻過去的一樁往事,我有些興趣,想要委托你查找線索,看看能不能作為論文素材。”
空正在端茶的手停在半空。
通過這幾日與朋友們抽絲剝繭的深入調查,他已知曉昔日曾為稻妻國之重器的[雷電五傳]因私人恩怨在陰謀詭計中凋零式微,無數稻妻權貴與世家大族均遭到雷電将軍的問責貶斥,時至今日餘波也未完全平息。有心人将某件事的真相藏在了[五歌仙]的故事之中,随着廣場屏風陸續完工,空隐約猜到了被阿貝多留白的[黑主]真容。
作為唯一能通過錨點在各國間自由旅行的人,空比誰都更明白惜言如金的重要性,他見證過許多秘密,有的秘密永遠都不會有得見天日的時候,在與神裡绫人交談後,基于稻妻目前現狀,[五歌仙]背後的故事并不适合再被外人得知。
但有時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沒關系,我知道了,你也有難處。”含章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想要的信息, “我會取消委托,訂金不用退了,換你為我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吧。”
空松了一口氣,接過畫像卷軸慢慢展開,看着畫上穿着類似歌舞伎服飾的美少年,腰間的愚人衆徽記和雷之三重巴紋分外眼熟,派蒙被三彩團子噎住了,他的臉也跟着變綠了——這不又繞回來了嗎大哥?
含章看着他們為難的面色,誠懇地說:“智慧之神久未露面,目前須彌由教令院代管日常政務,我的導師伊斯坎德是教令院伐護末那學院的賢者。近期高層遭遇我所不了解的變化,導師已被秘密軟禁,畫卷上的少年曾出現在六院賢者會議現場,我追尋這條線索來到離島,希望能為還在須彌的朋友和導師提供一點微薄的幫助。”
派蒙努力咽下團子,把征求意見的眼神抛向空。
——愚人衆又不幹人事了!我們要說嗎?還是先去問問神子?
——别看我……你當他猜不到散兵和雷神的關系嗎?
含章的人品無可挑剔,畢竟不是誰都能被那位客卿當做“家中晚輩”來介紹,空無奈地搓了把臉,避開[雷電五傳]的部分,挑選能說的簡要介紹了一下。
若有心者方為人,他不可稱之為人。
若無心者亦有悲喜苦樂,他便是最像人的人偶。
愚人衆執行官,同時也是因軟弱而被雷神所棄的無心人偶——
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