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殺隊“打工”沒多久,炭治郎的好感度已順利爬上90,卻怎麼也不肯繼續前進一步。
汀時雨悠閑地跟在主角團身邊混日子,幾乎都快忘了被自己冷落掉的另兩隻攻略目标的好感度,還是系統提醒他結局将至,他才猛地想起還有這麼兩号人。
然而不需要他憂愁太久,攻略機會就來了——暴風雨前的平靜被打破。産屋敷宅邸受襲,産屋敷耀哉用炸彈引爆宅邸,一時間兇刹火光漫天。
得知這個消息前,汀時雨還在樹林中休憩。采摘草藥的過程中他無意間踩到一個奇形怪狀的眼球,連着搖搖擺擺野草似的眼神經,瞳孔上刻着鮮明的“肆”,如同活着的生物在窺視着什麼。
上弦四的眼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上弦四的半天狗不是已經被殺掉了嗎?這麼快就有了繼任的鬼。”他微微皺眉,連忙揮手将那軟黏的東西甩掉。
就算丢到地上,都能感覺到那眼珠子在陰森森盯着自己,十分惡心,感覺今晚要做噩夢了。
【位置空缺之後,反派boss把鳴女調升成為了上弦四,這是她的能力。】系統解釋完,毫無預兆道,【産屋敷宅邸遇襲了,鬼來了。】
汀時雨愣了一下。
——緊接着便是炸彈引爆的巨大轟鳴聲。
巨量炸藥爆炸的威力太恐怖,刹那間整片天空都是觸目驚心的赤金色。汀時雨變成鬼後就對光亮很是敏感,下意識擡起袖子擋住了臉。
他大腦宕機,一時分不清戰鬥中并派不上用場的自己是要跟上去繼續幫忙的好,還是躲起來不礙事比較好。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按系統的“旁觀”建議行事,丢下藤編籃子匆匆趕了過去。
空氣中流淌着不安,産屋敷宅邸上方天空仍然被豔麗火光映亮着,前一秒還十分平靜的周圍此時已是一片混亂。
越是靠近,身體忽然越是亢奮,心跳聲鼓動着壓迫耳膜,像是連血管裡的血液都躁動不安起來,與此同時耳鳴聲陣陣……汀時雨猛地捂住腦袋,“呃嗯……”
無慘……?無慘的細胞在他身體中活躍起來了。
就算擺脫了詛咒,骨子裡對“飼主”的恐懼還是如此強烈。
強忍着不安和緊張,他終于在其他柱身後趕到,好不容易靠近便見炸毀的廢墟中站着一個被黑色棘刺貫穿的人……鬼。名為珠世的協助者鬼小姐拳頭穿透了他的腹部,那拳頭中用來削弱鬼王的藥或許已經被吸收。
對方上半身的衣服早被燒得一幹二淨,肌肉上青筋暴起,此時精準回頭盯住汀時雨,血似的雙眼立刻燃起更兇戾的憤怒,咬着牙,
“汀時雨……!”
時雨一哆嗦,登時汗毛倒豎,渾身激動的血液險些停止流淌。
吓死人了!老哥你真的像各種意義上的鬼。
鬼王的氣壓依舊恐怖,他被震懾到挪不開步子。如果不是黑色棘刺和珠世的藥暫時延緩了無慘行動,他的腦袋現在大概早就落地了。
趕來的柱們已反應迅速地發動攻擊,一道道劍型如破竹直沖無慘面門。
“以為把我逼到絕境了嗎?你們準備下地獄吧!!”
被鉗制住卻依舊氣息恐怖的鬼王猙獰冷笑,鳴女血鬼術發動,腳下廢墟忽然移平,變成未知黑洞。
這技能範圍很大,連身在遠處的汀時雨身下都一空,接着猛地下墜。
“哇……!”他慌張地抓住洞口邊緣,隻看見無慘向他投來陰狠冷酷的視線,梅紅的豎瞳邊爬着恐怖血絲,
“你這個叛徒。别想——輕易離開。”
這話但凡是在任何一個愛慕者口中說出,都像是黏黏糊糊的告白了,在鬼王口中卻隻有恐怖和陰森。汀時雨沉默片刻,果斷啪得松開手掉了下去。
系統:……!!?
掉落進無限城的少年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來,一臉生無可戀。他是真心覺得與其在外面對峙無慘,不如一口氣摔下去。被摔痛總好過被無慘折磨死的痛。
失重的身體猛地下落,汀時雨的心髒差點從口中躍出。還好他很快就落在了一塊木闆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砰!”
即使毫發無傷,他還是覺得内髒都差點挪位,膽戰心驚地爬起來拍拍胸脯,“……還沒以這種方式回到無限城過。”
周圍屋閣屏障交錯橫跨,還是那個布局錯綜複雜又十分華麗的無限城沒錯,再一轉頭,身後的屏風裡赫然走出幾隻碩大畸形的鬼,有的長着數隻眼睛,有的長着七八個角,無一例外向他撲過來,叫得十分歡快。
“嘎啊——啊嗷——”
汀時雨:“……”
鬼何苦為難鬼啊!!還是說受了無慘的命令才來抓他?
其中一隻鬼的舌頭都要伸到他臉上了,汀時雨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吓得撲到一邊,和幾隻奇形怪狀的鬼開始了賽跑。
還好這段走廊很長,不會失足掉到下一個平台上。但他的體力有限,隻得跌跌撞撞拉開一扇屋子的門沖了進去。
身後的吼叫聲戛然而止,仿佛被隔絕到了門的另一端,卻也沒有什麼再跟着他跑進來。汀時雨松了口氣,随即便為眼前的畫面呼吸一窒。
先飄進鼻腔中的,是一縷淡淡的蓮花清香。然而這香很快被血腥味蓋過,濃郁的腥氣沖得他腳下發軟,就像在一個習慣了饑餓的人面前放上一大桌盛宴,帶來可怕的沖擊。
“啊——!這不是時雨嗎?終于又見面了,最近過的怎麼樣?我可是很擔心你呀。”
柔和帶笑的男聲,襯着身下木地闆四周的清澈水面和水中蓮花。如若童磨身邊不是一片橫屍、嘴裡也沒有啃食着一條胳膊的話,說不定汀時雨都會覺得他是個翩翩公子。
滿目刺眼的腥紅。一旁水底映出汀時雨驚詫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