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喘息,淩亂的腳步,天内理子腦袋裡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被夏油傑拉着在薨星宮裡奔跑。
不久前,三人進入咒術高專天元大人的結界中,兩位年輕的咒術師剛松了口氣,一把鋒銳的長刀就從背後穿透了白發少年的胸膛。
“啊!”天内理子剛發出尖叫,就被夏油傑拉到了身後,而被偷襲的五條悟還對他們露出遊刃有餘的微笑:“傑,天内,你們先去找天元吧,我來搞定這個詛咒師。”
在不驚動高專潛入到結界内,偷襲五條悟前連六眼都難以捕捉到行蹤的詛咒師,悟真的沒問題嗎?
即便抱着這樣的疑慮,但是身後的小理子一臉驚慌失措,夏油傑不再多想,拉着天内理子進了薨星宮。
薨星宮内燈火幽暗,暗影重重。夏油傑根據高層指示的方向帶着天内理子進入到薨星宮深處,直到快要抵達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夏油傑突然停了下來。
還沒緩過神的天内理子疑惑地看着他:“夏油,怎麼了嗎?”
“小理子,你真的想要被天元大人同化嗎?”
夏油傑轉過身,他收斂了臉上一貫的溫和笑意,神色嚴肅:“小理子,這個決定真的出自你的本心嗎?”
天内理子咬咬下唇,目光沒有與黑發少年對視,而是看着牆壁上的幽幽火燭:“當然啦,和天元大人融合,是我的榮幸。”
【好惡心。】
心裡似乎有個輕輕的聲音在低語,但是神經有些緊張的天内理子并沒有多加關注,而是努力揚起笑容:“如果不融合的話,天元大人的術式會……”
“我不在乎天元大人之後會怎麼樣。”夏油傑打斷了天内理子有些含糊的話語,他認真地注視着天内理子:“天元變成咒靈也好,天元結界消失也好,我和悟都不會畏懼,隻要你願意,我們就送你離開這裡。”
“你們瘋了嗎!”天内理子漲紅了臉,大聲道:“現在的咒術界都是依托于天元大人的結界而存在,如果融合失敗,你們帶走我的話,你們會成為整個咒術界的敵人!”
“那又怎麼樣?”
夏油傑露出張揚的微笑,看起來甚至有些傲慢,但這帶有傲慢的微笑,奇迹般地給人一種安心感:“我和悟,可是最強。”
【傻瓜嗎?】
天内理子怔怔地看着黑發術士,她張嘴想說些“别沖動了,你們是什麼天下第一大笨蛋啊”之類的話,但是喉嚨被哽住,她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小理子,你什麼都不用怕,什麼都不用考慮,咒術界的存在,人類的未來之類的大道理,你都不用去在意。”
夏油傑向她伸出了寬厚的手掌:“你隻需要握住我的手,就可以了。”
【大義什麼的,我才沒有考慮!】
天内理子覺得自己應該感動得流淚,但是眼睛卻幹澀得厲害。
“我,也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黑發少女沒有握住夏油傑的手,她注視着夏油傑,輕輕說道:“天内理子,才不想成為什麼星漿體!”
夏油傑有些茫然,他在天内理子的話中察覺到某種異樣感:“小理子,你……”
【強迫他人死亡,美名其曰是必要的犧牲,真是太惡心了。】
天内理子看着夏油傑:“但是,我……”
【糟糕】
突然,黑發少女心頭一悸,她話沒說完,人反射性地想要偏移位置躲開危險源,但是子彈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她動作之前已經穿透了大腦。
【開玩笑的吧?我還什麼都沒做到啊!】
倒下時,黑發少女看着不可置信的夏油傑,才發現瀕死時居然真的沒有痛感。
“小理子!”夏油傑看着腦袋被子彈貫穿的天内理子倒在地上,血液從傷口汩汩流出,他想沖過去,卻被突然冒出的黑發詛咒師攔住了。
視野逐漸模糊,少女趴在地上,靈魂似乎也變得輕飄飄的,就如同海上泡沫一般,在陽光下迎來消散的終局。恍惚間,她又看到了那個黑發幹部。
“葵,你知道嗎?人在死亡的時候,大腦為了規避痛苦,會釋放大量内啡肽來緩解,整個人都會感覺輕飄飄的,像是大海上的泡沫一樣。”
說起死亡時,太宰治的語氣有些歡欣,但是葵依然面無表情不為所動:“喔,真的嗎?”
“真的啦!”
被葵反問敷衍後,太宰治依然保持着某種令葵覺得惡心的高昂情緒:“說起來,葵有見過在陽光下消散的海中泡沫嗎?,就是那種,在海浪中掙紮着、沉浮着,終于度過了漫長的黑夜,結果卻在太陽照耀的那一刻,‘啪’地一聲破碎了。”
“海的女兒?”
“不是說童話啊。”太宰治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不過,葵,你已經自由了,去看看橫濱的日出也不錯。”
“會消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