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少爺?甚爾少爺!”
迷蒙的意識被喚醒,禅院甚爾坐起身,奴仆趕忙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甚爾少爺,家主大人找您。”
【無聊。】
禅院甚爾沒多關注咒力低微的奴仆,他散漫地到了禅院直毘人的院子,大喇喇地坐下:“喂,老頭,有什麼事找我?”
禅院直毘人不拘小節地灌了一口烈酒,打了個酒嗝後才說道:“聽說甚爾你又把分家那個資質不錯的女孩子給退回來了?”
“你真是閑着沒事幹啊?”
伏黑甚爾不耐煩地撓了撓頭,剛到适婚年齡的他就被禅院家安排了無止境的相親,本家、分家、旁支,凡是有點資質的适齡女性他都見了一遍,惡心得都要吐了。
“閑着沒事幹就把你家禅院直哉好好培養一下,不要像婚介所一樣沒完沒了地沖業績。”
禅院直毘人擺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直哉他的資質沒有你優秀,長老們自然盯着你。”
“不過,甚爾你小子是不是?”糟老頭子露出猥瑣的笑:“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沒關系,你可以先帶回禅院家,到時候再和家族裡有資質的女人生個繼承人,我就可以瞑目了。”
模糊的黑發女性的影子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禅院甚爾嗤笑一聲:“老頭子,我都說過吧,女人也好,禅院家也好,我都不感興趣!”
禅院直毘人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換了個話題:“今天叫你來,是因為五條家的六眼。”
五條家的家傳術式是無下限,但是對于咒力量的要求頗高,在戰鬥中消耗巨大,隻有【六眼】才能夠精确使用咒力,使得無下限術式真正的威力被發揮出來。
五條家已經四百多年沒有六眼出現了,但是六年前,五條悟橫空出世,六眼也随之展露,咒術界都因此震動。
“我昨天去五條家,見到了六眼。”禅院直毘人又喝了一口酒,突然轉變了一個話題:“你知道吧?四百年前,五條家的六眼就是和我們禅院的十影同歸于盡。”
“作為禅院家新一代的十影,”禅院直毘人站起身,拍了拍禅院甚爾的肩膀:“甚爾,振興家族的重擔,還是在你的身上啊。”
似乎有某種東西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黑發男人突然笑了:“喂,老頭,你覺得我能打敗六眼,能夠肩負禅院,都是因為我的術式,我的咒力嗎?”
禅院直毘人有點呆愣:“甚爾,你在說什麼?”
“這種程度,還不夠啊,小鬼。”
黑發男人發出大笑:“殺掉六眼的,可不是擁有十種影法術的禅院,而是我,沒有一點咒力的伏黑甚爾啊!”
世界被定格,随之如同脆弱的玻璃一樣碎裂了。伏黑甚爾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如同夢幻一般的花田,以及躺倒在地上的教徒們。
之前還狂熱的教徒們現在全都躺倒在花海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隻可惜他們都已經變得蒼老無比,停止了呼吸,如同在睡夢中安詳離世的垂古老人。
“你居然能掙脫領域?”
黑井葵還未來得及驚訝,伏黑甚爾已經一拳擊中她的腹部,如果不是她及時用咒力護住自己的身體,以伏黑甚爾的力道,恐怕黑井葵的内髒已經遭到重傷。
不過這一擊也足夠讓伏黑甚爾打破黑井葵的領域,夢幻的紫色花海瞬間消散,死去的教徒們和活着的兩人重新回到慘白的大廳中。
失去領域的黑井葵捂着胸,悶咳出鮮血,她吃力地擡頭看着這個超出咒術界常識的男人,必中的領域失敗,黑井葵已陷入術式熔斷的境地,她輕輕說道:“真是,太不走運了。”
“你就是那個咒術高專新來的精神系術士?”
一擊就摸請了對手的實力,這個小女孩雖然擁有獨特的天賦,但是體術差勁,開完領域後也無法使用術式,這個高專的術士已經立于必敗之地。因此伏黑甚爾也不急着立馬動手:“雖然是個很有趣的術式,但是,還是太弱了啊。”
“那隻是因為你對詛咒的抗性更強而已。”
黑井葵無法發動反轉術式為自己療傷,而且她的咒力在開領域時幾乎消耗殆盡,不過現在保留着自己的傷勢也能夠削減對手的警惕心,她伺機尋找翻盤之法:“我的術式是能夠創造幻覺,而領域的必中效果則是幻術根據中術者的思維、記憶營造美滿的一生,直至死去。而當大腦認為自己進入死亡後,身體也會随之變老并死去。”
“這個時候還要進行術式公開?”
伏黑甚爾拉伸了一下脖子,一腳踹飛了白發少女,有些不屑:“如果你在發動領域前公開的話,也許會更有用點。”
黑發男人從醜寶口中拿出咒具天逆鉾,打算上前補上最後一擊。黑井葵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異能力——”
她的異能還未發動,牆壁轟然倒塌,金紅色的夕陽掩蓋住大廳内慘白的燈光,一個熟悉的身影逆光站在倒塌的牆壁前。
“我說你啊,是不是太嚣張了?”
帶着血污的白發神子走了進來,露出猖狂的笑意:“我還沒死啊,而且,狀态前所未有得好呢。”
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黑井葵:“五條?”
伏黑甚爾:“真的假的?”
*
“其實你們來高專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給你們辦歡迎會的。”
開學第一天,來迎接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黑發學長就笑眯眯地說道:“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同學暫時沒回來,如果少了一個前輩歡迎你們,肯定很遺憾吧?所以我們打算等她回來後,一起給你們辦歡迎會。”
【完全不會,或者說幹脆不要辦歡迎會更好。】
七海建人眼皮耷拉下來,倦怠的樣子和捧場的同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灰原雄:“是嗎是嗎?那前輩什麼時候回來呢?一起參加歡迎會,好期待啊!七海,你也很期待吧?”
【完全沒有任何期待。】
在灰原雄PIKAPIKA發光的眼神中,七海建人吞下沒有幹勁的話,他勉強打起精神,敷衍了一下:“嗯。”
“肯定很快會回來,不過回來後,可不能放過她。”
一看就不正經的五條前輩慢悠悠地說着,但七海建人卻能感受到前輩語氣裡的認真。
不過,七海建人也沒想到,這位前輩的回歸會如此震撼。
“葵,罪行?”
把七海建人的疑問問出口的是家入硝子,她靠在牆壁上,問正在和他們說明情況的夏油傑:“你在說什麼怪談嗎?”
“我也希望是愚人節笑話。”夏油傑苦笑:“可惜今天不是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