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什麼???
宋初被韓吉的吼聲吓得噌一下站起來,感覺到四周傳來好奇的目光,以及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隻是單純聽到“戀愛”兩個字,就開始士兵的起哄聲。
十分氣弱地瞪向利威爾,但這人卻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周圍都是醉鬼,周圍都是醉鬼,他們什麼都不懂……
宋初不斷安慰着自己,最終還是在越來越鬧騰的聲音裡敗下陣來。
“我出、出去透透氣……”
她逃得飛快,腦子裡亂哄哄的,自然沒有聽到利威爾那句平靜的話。
“收起你們的好奇心,誰要敢在那家夥面前瞎起哄,我不介意對他進行單獨指導。”
夜間的涼風讓宋初稍微清醒了點,她拍拍自己的臉,十分懷疑隻喝了一口酒的她有點上頭了。
安慰的擁抱,大庭廣衆下擦嘴……那家夥這麼多手段嗎?
不不不,不對,他到底什麼意思?
宋初在食堂外的生活區瞎轉悠,步伐随着心跳時快時慢。
她并沒有念清心決,因為她知道,這種感覺是用清心決壓不下去的。
而且,她也很想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忽然看到了兩個人走過來,道路旁的火把将兩人影子拉長。
“宋初醫生,遇到你正好。”
一位裝備整齊的士兵走過來,向她介紹旁邊的人,“這位是艾爾德的妻子,她說過來接埃爾德回家。”
宋初望過去,隻見一位穿着長裙的溫柔女人。
在士兵說完後她有些慌張,捏着裙擺局促道:“抱、抱歉。艾爾德說晚上有聚會,晚點會回家。我……擔心他喝酒,所以就、就想在兵營門口等他……”
“大晚上怎麼能讓女士獨自站在街上呢。”那位士兵解釋,“也不知道他們要什麼時候結束,所以我擅自把她帶進來了,還請宋初醫生帶她去找下艾爾德。”
“嗯,我明白了,交給我吧。”宋初應承下來。
“好嘞,那我回去繼續站崗啦。要來換班的人快到了,可不能讓他撲了空。”
那位士兵飛快跑開,隻留下宋初和艾爾德的妻子面面相觑。
“咳,你好,我叫宋初,是兵團的随隊醫生。”
“您好!我叫貝拉。”女人明顯有點激動,“我聽艾爾德提到過您,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她說着就要彎腰鞠躬,宋初連忙伸手虛扶了一下,“艾爾德很厲害,我并沒有做什麼。”
說起來,她隻和特别作戰班出牆過一次,好在那幾人都沒機會讓她親自出手治療。
除了利威爾。
可惡,當時他腳崴了的時候,自己怎麼就沒多嘲諷他幾句。
難得的好機會被錯過了。
不對,怎麼又想到他了?
宋初穩穩心神,扔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貝拉一直在客氣地和她道謝,“……多虧了您改良的披風,以及有神奇功效的藥劑,艾爾德說他因此避開了很多次危險。”
“這是我應該做的。”宋初溫和地回應。
為了避免兩人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客套下去,主動提出帶她去食堂那邊找艾爾德。
月光下兩人并排走着,宋初側眼看着那個溫柔而美麗的女人,忍不住問道:“有一個很少回家,并且時常會處于危險境地的夫君……額,丈夫,應該很辛苦吧。”
貝拉擡頭望過來,飛快地眨了兩下那雙漂亮的眼睛,然後露出一抹略有些悲傷的笑容。
“嗯,是啊,每天都忍不住擔心他。”
她将鬓邊的發絲別到耳後,輕聲說,“但是呢,我也為他驕傲,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去面對那些可怕的敵人。”
宋初靜靜地看着她,還在思索該說些什麼。
貝拉垂眸,雙手放在腹前,手指無意識地攪動着。
“當然,若是說真心話,我更希望能和他一起,在沒有巨人的世界好好活着。哪怕生活貧困,隻要有那個人在身邊,每天能看到他的笑臉,我也會覺得很滿足,很幸福。”
貝拉的話很樸實,但在宋初心裡碰出了點點漣漪,蕩起名為愛情的水紋。
小師妹為何會義無反顧和那個劍修跑?貝拉為何會在明知丈夫哪天可能回不來的情況下,還不離不棄?
和父母兄弟的親情,以及同伴情不一樣,愛情真的會給人的生活帶來這麼大的影響,也會給人帶來出乎意料的勇氣。
見到自己妻子過來,艾爾德自然很開心。沒等晚宴結束,他便在衆人的哄笑中,攬着貝拉離開。
然後宋初和利威爾一起,送佩特拉和古恩塔回家。
看到利威爾,佩特拉的父親母親顯得很緊張,啰哩啰嗦地說了很多佩特拉的好話,還順勢塞了一紙袋自家烘烤的羊角面包。
一手扶着暈乎乎的古恩塔,一手抱着個大紙袋,利威爾一直安靜地聽着,最後禮貌地向那對夫妻告别。
宋初笑着從他手裡接過面包袋,“利威爾兵長不僅受士兵們崇敬,也很受民衆歡迎呢。”
利威爾看了她好幾眼,忽然說:“佩特拉在我眼裡隻是名優秀的士兵。”
“嗯?我知道啊。”
宋初有點莫名,不太明白這句話和眼前的情況有什麼關系。
利威爾眼神變得更奇怪了,半晌後輕聲說:“笨蛋。”
宋初:“???”
“好好的幹嗎罵人?你才是笨蛋!”
利威爾心情似乎不錯,托了托半個身體都壓着他的古恩塔,擡步往前走。
“走了,笨蛋,還有個麻煩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