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話……”
宋初停頓了許久,然而腦子裡的思考風暴并沒有讓她找到合适的答案。
她當然參加過戰争,各大門派修士與魔族之間的戰争。狀況比這裡慘的多,低階修士更是死了一批又一批。
但是作為醫修,隻有築基期的她沒有去前線,和其他金丹以下的醫修在邊緣進行治療。
當時的情況下,她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不停地拼命地救治面前的傷患而已。
若是沒有救治成功,也沒有人會責怪他們,最多背負着自責在以後的日子努力修煉。
所以,這個過分宏大的命題,從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内。
不想随意給出答案,也不想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自顧自安慰,于是就隻能保持沉默了。
頭頂傳來輕柔的力道,宋初擡頭,看到利威爾精緻的眉眼。
“抱歉,問了些奇怪的問題,你不用回答。”頓了頓,他輕聲說,“我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所以,利威爾是在為這個問題煩惱嗎?”
宋初用那隻沒有被牽住的手輕輕撫上頭頂的手背,拉下來放在自己側臉溫柔地蹭着。
利威爾身體忽然緊繃,偏過頭略有些含糊道:“……算是吧。”
黑暗中,宋初輕易地看到了他耳尖的紅暈。果然,對方的緊張,能很好緩解自己的害羞。
她勾着臉上那隻手的指節,拿到唇邊輕吻,僅碰觸了一下,就感覺握着的指節開始顫抖,面前的人又僵硬了幾分。
宋初懷着惡作劇成功的微妙感,放開他的手,同時也抽出了被他牽着的那隻手。
然後向前一步,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脖頸。
因兩人身高相差不大,宋初很輕松地就能攬住他。
将臉貼上利威爾的側臉,相觸的肌膚溫度同時升高。
“利威爾,我向來不擅長做選擇題,我也隻能看到眼前的人和事。不想看到你們死亡,所以我會拼盡全力避免這件事發生。如果做不到……”
宋初深吸一口氣,雙臂力道收緊。
“修仙世界有一種法寶,叫招魂幡,可以聚集死者靈魂幫助其轉生。靈魂不滅,□□可生。哪怕花費幾百上千年,我也不會放棄。”
“或許等到我魂飛魄散的時候,才會去想這一生是不是有後悔的事。”
再次回歸寂靜,兩人間似乎有什麼結界,讓夜風也無法穿透。
良久,利威爾擡起手攬住她的背,用力加深了這個擁抱。
“你還是自始至終地相信着自己啊……”
相信着無論他們這些人做出什麼選擇,她能用自己的力量避免最壞的事發生。
而最終總是選擇相信同伴的他,能遇到這樣的人,該是多麼幸運。
利威爾的動作成功喚醒了宋初的緊張,那溫熱氣息佛在她耳邊的感覺,讓她控制不住縮了縮脖子。
不過這次她不想認輸,畢竟是自己先主動的,要是露怯的話,絕對會被這家夥變本加厲欺負。
穩住自己不受控的心跳,宋初蹭了蹭他的側臉。
然後大着膽子貼在他耳邊,故意用氣音說:“關于那個問題,其實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不過……”
趁着對方再度緊繃時,魚一樣巧妙地從他懷中溜走,站在距離三步以外的地方,笑吟吟看着他。
“不過果然還是要等到瑪利亞奪還戰之後呢,你應該沒那麼着急吧,利威爾。”
“是嗎?”
糟糕,這人身上暴漲的不會是殺氣吧!
隻猶豫了不到一秒,兩人位置瞬間調換。等宋初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人捏着腰按在了牆壁上。
腦後墊着利威爾的手掌,防止突然的動作讓她腦袋磕牆上。
還不等她為這點細節感動,就發現雙腿被一股力道分開,男人強勢有力的大腿擠了進來,同時壓上來的還有他整個身體。
被屬于利威爾的氣息嚴絲合縫籠罩,宋初整個人都仿佛陷入滾燙的紅茶中。
呼吸不暢,無法活動。
“你的行為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近在咫尺的氣息讓她本能地想逃,但背後是牆。按住腦袋的手緊緊貼着頭皮往下滑,後頸落入人類最強手中,腰被禁锢,雙腿也被壓制得死死的。
唯一能活動的雙手根本無法推開這人,因為對方胸膛緊緊壓着她的,不留餘地。
她手指顫抖,捏着他腰間的布料,試圖傳達自己的抗拒。
但是這微弱的力道,卻給了捕獵者可以更進一步的信号。
利威爾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再度靠近。
四周空氣似乎完全被他搶走,宋初雙唇微啟,想通過鼻子和嘴的共同呼吸來緩解窒息感。
面前的五官太近,隻能看到那抹蘊含着深海風暴的墨藍色眼睛越來越近。
當唇上的空氣也被奪走時,她懷疑自己已經缺氧暈厥了,但口腔内強勢的侵略讓她無法徹底失去意識。
比起已經完全懵掉,呼吸都停止的人,利威爾也好不到哪去。
他半眯着眼,緊緊盯着被完全捕獲的獵物,對方被動承受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他。
沒有經驗,全靠本能行動。
但随着他的動作,反饋過來的是越來越無力的掙紮,以及為了不被撕咬而下意識做出的讨好。
不堪承受、小心翼翼、柔軟順從,自己的獵物做出這樣的姿态,利威爾實在無法壓抑自己狩獵的欲望。
他稍微減緩一點攻勢,貼着溫熱柔軟的唇瓣,啞聲說:“宋初,我給過你機會。”
但是你沒有拒絕,不是嗎?所以——
“無論以後你做出什麼選擇,都逃不掉了。”
短暫的休息隻是防止獵物被自己玩死,耐心等着眼前的人恢複點清明,在她反應過來想要逃跑前,再次展露獠牙。
利威爾重新吻上去,用僅剩的理智克制自己不做出更過分的事,緊緊扣着那纖細的後頸,将所有沸騰翻滾的情緒全釋放在唇齒之間。
濃烈的暧昧氣氛讓兩人沉迷,在月光、燭火和夜風無法抵達的角落裡,隐隐傳來唇齒交纏的聲音,以及交雜在深沉呼吸聲中的點點輕哼。
不知過了多久,這點不明顯的聲音被幾道腳步聲代替,緊接着是少年少女們的交談。
“痛死了,自己說的話有點那個,應該更愛護我才對吧……”
“真是過分。”
“明明是你自己去挑釁的。”
“不過你總算恢複了精神。”
“為什麼我沒有像三笠和利威爾兵長那樣的力量……”
恍惚間聽到熟悉的名字,宋初一怔,大腦緩慢地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