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傳來,誓有一種不回答就将門鈴按破的意思。
“來了來了!”
禦緣千水應了一聲,急急忙忙趕去開門。
“咔嚓——”
門外頭快頂到門框的青年還保持着按門鈴的動作,那雙上挑的狐狸眼幾乎是在門開的那一刻鎖定了自己。
禦緣沒察覺到那時看獵物的眼神。
看見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禦緣眼神一下耷拉下來,抱怨道:“傑,我在看恐怖片呢,你吓死我了。”
“是嗎?”
高大的青年低頭盯着女友,扯了下嘴角,無意義地敷衍道。
她剛剛那個由欣喜切換到不滿的神情令他在介意。
因為是他,所以不用在意。
這是将他歸類到自己世界的表現,平常也是這樣的,按理說他早就習慣了。
可今天……好刺眼。
夏油傑眯了下眼,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千水,好久不見。”
高三的繁忙任務讓他們隔着東京和京都短短的距離,仿佛跨越地球兩端那般遙遠。
這段時間的信息也隻有簽到一樣的早晚安和節日快樂。
拜托說點什麼吧,或者什麼都不說、擁抱一下也可以。
不過想都不用想,習慣應付陌生人的千水,一定會露出浮于表面的虛假表情。
他眼神幽深,冷漠地想。
“什麼……?”她驚訝地擡頭。
果然。
又是那副置身事外的、什麼都沒發覺的舉止。
預判得太過準确,以至于夏油傑笑出聲來。
動作溫柔地攬過她的腰,脊背彎曲,将腦袋埋在她的脖頸。
她頭發和身體的香氣将他包圍。
體溫隔着單薄的襯衣給他的手掌傳來熱量。
“别動,千水。”他祈求。
炙熱的呼吸噴在鎖骨上,禦緣千水僵硬了背部,卻沒有再抗拒。
“傑,你是不是做任務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
“都怪東京和京都太遠了,我們不是約好了畢業後就在東京同居嗎?我做你的專屬輔助監督,這樣工作和休息都有時間在一起了……”
“……”
“傑?”
千水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疑惑他怎麼不說話。
“……傑。”
他用鼻音“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她,也像是睡着了的夢呓。
可在腰間不斷收緊的手臂,明晃晃告訴千水對方意識還清醒着。
“你今天好奇怪,快放開我,我背後好痛。”
那條青筋凸起的手像在給她的腰圍了個測血壓的袖帶,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試着掙脫,但完全無法逃離。
身體相擁到合絲嚴縫,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肌理血肉相連。
真的好痛……
禦緣用力推搡着那隻小臂,聲音已經帶上了驚恐和惱怒:“你——!”
然而在她真的生氣之前,夏油傑松開了手,退開一步靠在置物櫃上,語氣困倦:“抱歉。”
他一邊閉着眼,一邊掐着眉頭。
看到他這樣,禦緣千水緩了緩,隻當他是太累了,指責的話留在嘴裡下咽。
剛想牽手将他拉進卧室,卻發現對方舉起的手凝聚着一大灘粘稠的血迹。
“……傑,你手上怎麼有血?”
“啊、這個啊。”他沉吟了一聲,目光下移,落在她身上。
“是你的。”
禦緣的視線終于發現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家居服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紅色,仿佛一隻振翅遊走的巨型蝴蝶。
她的腹部,竟然破了個拳頭大的洞。
劇烈的疼痛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啊……”禦緣千水痛苦地跪下,一手抓着他的衣袖以做支撐,“傑,小心——”
可身前的人并沒有動。
禦緣千水遲鈍地看去,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黑眸的刹那,有什麼在禦緣腦中一閃而過。
可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
眼淚奪眶而出,禦緣倒在地上,死死瞪着冷眼旁觀的青年,如鲠在喉:“夏油……傑……”
“我在。”夏油傑居高臨下,聲音溫柔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千水,對不起。”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