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轉頭就對着夏油傑谄媚起來。
“……放過我吧。”夏油無奈地望着它,對它胡說八道的本事有了深刻認知,“你到底有幾個主人?”
“我隻有媽媽一個主人,但是一直是爸爸養我,所以爸爸也是我的主人。”
它偷瞄了一眼禦緣,怯生生地:“可以相信我嗎?媽媽主人嫂嫂姐姐。”
怕惹禦緣不高興,五元把所有稱呼都叫了一遍,期待的看着她。
禦緣千水都要懷疑它是故意的了,但一回想剛才它哭着蹭她的手,幾次都沒有把過分的話說出口:“……我叫禦緣。”
“我知道,媽媽。”五元歪了歪頭脫口而出,不理解為什麼她忽然說出顯而易見的事情。
“呃、”看到對方臉色黑下來,它毛茸茸的臉上露出讨好的樣子,“媽媽主人嫂嫂姐姐。”
一旁的“爸爸主人哥哥姐夫”忍俊不禁地彎了彎眼。
“我的意思是叫我禦緣。”禦緣千水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能和一隻智商低下的咒靈較真。
它可以稱得上弱,極大大概是一般的三級咒靈,不太聰明,但能交流。
最重要的是,它會模仿人類的行為。
當時那顆金色的蛋是忽然出現在她床上的,但那段時間一直頻繁出任務,都沒來得及給老師看看。
後來好不容易閑下來才發現那顆蛋失蹤了,但當時她沒有太過在意,以為無關緊要。
現在想想,它說“一直被爸爸養着”,或許就被夏油傑給撿走了,順嘴吃下去了。
時間線也對得上,是高三夏油升上特級的時期,她似乎去找過他一次。
夏油傑并不知道有這麼顆蛋的存在,還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禦緣才跟他提起這件事,但他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
難道金蛋破殼後,夏油傑把它的鳥形态給吃了嗎?
……這也太巧了吧?
禦緣千水望向夏油,他正在逗弄五元。
這幅樣子令她沉默一下,她總不能問現在的夏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她想和五元單獨聊聊“回溯”,當務之急是把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支開。
“那個、我該走了,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她仰起頭,專注地注視着他。
現在的傑應該剛知道“咒術”這個東西,很久之前,他還和她玩笑說以為這是什麼新型騙術。
他故意來“碰瓷”她,一定有着特别的理由。
夏油沒動,五元先一步不假思索地飛到了千水的頭頂——怕被打,它特地繞了個彎,從千水的身後上去。
他卻無法關心它的動作了,不知道想起什麼,勾了下嘴角:“你怎麼知道?”
“我想問,你的發繩在哪兒買的?”
……?
這是什麼問題?
他說完第一句話後,不應該接着主動提出加個好友,之後再問關于“咒術”的事嗎?為什麼突然問起這種無關緊要的飾品來?
禦緣茫然:“街邊,你要是喜歡我下次來東京給你送來。”
“好啊,下次出門前要記得看天氣預報。”他露出笑意,眼尾上挑:“還有你今天淋了雨,回家之後最好吃預防感冒的藥。”
熟悉的、屬于夏油傑的“得逞”表情。
禦緣千水看到那個樣子她才後知後覺被套路了,她還隻是想在互聯網聯系,他就已經想到了“下次”。
但話都說出口了,半天憋出一句:“好的,你也是。”
隻回複了那句“淋完雨記得預防”。
他既然又提起,禦緣千水再一次道謝,也是在故意扯開話題:“今天謝謝你。”
那把傘雖然是雙人傘,但他下午為了照顧她的身高,幾乎傘面都是朝她傾斜的。
當時看到了卻不好意思說出來,隻能悄悄朝他靠近,但好像除了變暧昧外并沒有什麼區别。
“我說了吧,我才該謝謝你。”他雙手拘謹,眼神卻不怯場,真誠得一眼望到底。
他還是選擇含糊過去,但他那雙紫眸裡傳達的情緒,讓禦緣千水怔愣不知作何反應。
幻術師拒絕不了一雙認真的眼睛,像五元,像此刻的夏油。
“……爸爸别多想,媽媽,咳,禦緣的家裡有8點的門禁,東京到京都太遠了,不是故意要抛棄你的。”
五元被離别的場景感動得淚流滿面,它在千水頭頂,正好能和夏油傑對視。
它不說話還好,一發聲禦緣千水就受不了有個東西在她頭上。
在她擡手把它扒下來之前,夏油先一步把手落在她的發頂,下按指腹,對着金絲雀笑:“我沒有多想,下次見,五元。”
時空重疊,記憶恍惚。
無數個場景閃在她的回憶裡。
清楚地知道不是在觸摸她的頭發,禦緣也還是失神的盯着他的臉,對上對方下移的視線。
他輕笑:“禦緣千水也是。”
不是誰都能喊的姓氏,不是過分親密的名字,他叫出這個隻會在試卷姓名欄出現的全名時,禦緣的心緊縮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車站吧?”夏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沒關系。”她避開眼,直接了當地拒絕了,“天還沒全黑,我自己可以走。”
夏油也不糾結,告完别就擡腳走人。他的背影寬肩窄腰,普通白T恤被他穿得像是昂貴的高檔貨。
禦緣千水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