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攬黃泉失敗的事森鷗外并沒有放在心上,說到底他就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收得了最好收不了拉倒。
中也和黃泉打了幾架之後,倒是成了朋友。
雖然這個朋友的陪練成分比較高一點。
旗會的其他人也和黃泉混熟了。時間久了他們都發現黃泉其實是一個很溫和、甚至有些木讷的人。盡管還有些警惕,但至少他們能正常地談笑風生了。
另外,雖然黃泉拒絕加入港口mafia,但如果他們中的誰開口請黃泉幫忙,黃泉幾乎從不拒絕。甚至他們三不五時“路過”黃泉工作的西餐店,她也從來沒說過什麼。
“話說快到中也的‘一周年’了,黃泉不給準備個禮物嗎?”公關官笑眯眯地發動了美色攻擊。
公關官是一個号稱穿上男裝可以迷倒女性,穿上女裝可以迷倒男性,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皆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的,絕對意義上的美人。
隻是可惜,黃泉不為所動,看他宛如看一個木頭樁子。
“‘一周年’?”黃泉疑惑道。
“嗯,慶祝中也加入港口mafia一周年。”阿呆鳥十分嘚瑟,“我們給中也準備了非常棒的紀念禮物哦。”
“這樣啊。”黃泉陷入了沉思。
這種時候換個人絕對要問,中也加入mafia一周年跟她這個不是mafia的人有什麼關系嗎?她跟中也沒有熟到那個地步吧?
但這是黃泉,所以她真的有在很認真地思考能送什麼禮物給中也。
事實上公關官這麼問也隻是抱着能不能從黃泉身上再挖出點消息的想法,此時看到黃泉認真了,反倒有些意外,對黃泉的好感又升了一些。
思考了半天黃泉選擇了放棄。她随身一把長刀,一頂紅傘,再多就是随身妝具了,都不是可以送人的東西。除了這些她是真的幾乎一無所有,隻得問道:“中也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鋼琴師想了想:“紅酒?機車?”
黃泉:“……”
好的,都是她買不起的東西。
黃泉搖了搖頭,半開玩笑道:“我倒是可以為中也鍛一把刀,但這樣的話,他那位朋友今晚就會把我給扔出橫濱吧。”
太宰能勉強忍下她,不就是因為她還沒有真正表現出危害嗎?
要是她真敢用「虛無」之力為中也鍛刀,太宰絕對會發瘋。
到時候就是要麼她妥協離開,要麼雙方鬥死鬥活。
“?”鋼琴師疑惑。
“那個名叫太宰治的少年。”黃泉解釋道。
鋼琴師更疑惑了:“他們關系不好吧?據我所知他們三天兩頭就要吵架,不過他們搭檔倒是很默契。”
鋼琴師的看法充分代表了大部分港口mafia。
畢竟太宰和中也吵起架來常常不分時間不分地點,而且一般都是以中也吵不過太宰,太宰被中也揍一頓為結局。
太宰更是公然宣稱過中也是他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
與這倆日常的貓狗不和形成對比的是,他倆的搭檔組合是橫濱裡世界的噩夢,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是嗎?”黃泉漏出了一絲笑聲,“那我隻能祝那位太宰先生好運了。”
“禮物的事,還請讓我再想想。”黃泉看向了遠方的五棟大樓,仿佛看到了那個始終張揚着生命力的嬌小少年,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有可能成為溺水者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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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嗎?”
大叔本來在店後面卸貨,突然感到清冷的雨點砸到了他光滑的腦殼上。
“黃泉,下雨了,關下窗戶。”
黃泉一邊答應着,一邊關窗。
“暴雨将至。”黃泉喃喃道。
雨在極短的時間内變成了瓢潑大雨,即使大叔加快了卸貨的速度,也依舊不可避免地被淋成了落湯雞。
“哎呀,這雨可真是。”大叔碎碎念着,擡眼看到了窗邊神色莫名的黃泉,大大咧咧地安慰道:“不用擔心,這雨這麼大,肯定下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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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總部。
太宰推開了森鷗外辦公室那扇雕花繁複的法式大門。難得森鷗外今天沒在跟他的異能力玩換裝遊戲。
昏暗的辦公室裡,森鷗外坐在台燈後,看不清神色:“事情解決了?”
“沒有。”太宰攤了攤手,“那可是暗殺王,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解決他。”
暗殺王,保羅·魏爾倫,一個曾多次成功暗殺世界各地要員的極端危險分子,其最近一個案例便是于加冕儀式上暗殺了被英國異能組織“鐘塔侍從”拱衛的女王。盡管那位女王是替身,真正的女王平安無事,但毫無疑問這次暗殺是狠狠地在“鐘塔侍從”的臉上扇了一巴掌,令他們從此威嚴掃地。
森鷗外笑道:“你可是太宰,即使不能将他玩弄于鼓掌間,加以引導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太宰給他翻了個白眼。
“尤其是……”森鷗外笑得不懷好意,“那位暗殺王的目标,可是帶走中也啊。”
太宰臉色沉了下去,嘴角卻是勾了起來:“但他第一個暗殺目标可是您啊,尊敬的、用身世困·住·中也的,首領。”
“這可真令人傷腦筋啊。”森鷗外作出了一副苦惱的表情,“我可是要仰賴我可愛的學生保護的呀。”
“太宰,”森鷗外收起了玩鬧的表情,雙手交叉如塔狀,眼神如鷹般銳利,“我在此授權你全權負責迎戰魏爾倫一事,你可以調動港口mafia所有的力量,不計損失不計代價。若是任何人有異議,讓他來找我。”
太宰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如此,我便必須要保證您的安全,不然港口mafia若是亂了起來,我便是一個光杆司令,也不用談對付魏爾倫了。”
森鷗外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你最強大的後盾。”
太宰再度給了森鷗外一雙白眼,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太宰,”森鷗外突然叫住了人,“你認為那個黃泉,能成為我們的助力嗎?”
太宰頓住,沉默了半天,仿佛這個名字讓他渾身像有虱子在爬,片刻後開口:“聊勝于無。”
“哦?”森鷗外有些意外,“我以為她是一個也許能與那位暗殺王正面相抗的強者。”
這不是無端的猜測。黃泉的武力明顯勝過現在的中也,同時又比中也經驗豐富。
難道魏爾倫要比中也強過那麼多嗎?
那他對于本次作戰的損失還得有更高的預計才行。
“她是。”太宰的回答打斷了森鷗外的思緒,“但她不會為我們拔刀的。”
“我從沒見過那樣的人,那幾乎是虛無的具象,無意義的集合。”太宰以略微嘲弄的眼光看着森鷗外,“她大概無所謂保護一兩個人,但同樣的,你要如何算計一個精神一片空白的人,令她成為助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