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c?”
黃泉看着面前的異能特務科探員,有些莫名其妙。
到如今,黃泉來到橫濱已經滿了兩年。兩年前在龍頭戰争的時候,異能特務科因澀澤龍彥注意到了黃泉,很是緊張了一段時間,千方百計想要控制黃泉,但在種種原因下未能成行。這兩年來黃泉很是安分,讓異能特務科稍微安了點心,卻也免不了些許監視。
“是的。Mimic是一個異能犯罪組織,嚴重危害了橫濱的安全。”探員先生道,“所以我們希望能雇傭您解決這個組織。”
“請容我拒絕。”黃泉眉毛都沒有擡一下,“我不過是個局外人。逮捕罪犯、守衛橫濱是你們的工作,還請不要把工作推給别人。”
探員先生心裡有苦說不出。消滅Mimic明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而異能特務科是明面上不存在的組織,不能直接出手,自然是要尋找其他力量間接解決。
而無論探員先生如何舌燦蓮花,黃泉始終不為所動,手裡的備餐工作絲毫不亂。終于在無數次得到“嗯”“啊”“知道了”這類回答之後,探員先生率先放棄,轉身離開。
當天下午。
“我回來了。”敦從西餐店後門蹿了進來。
敦如今十四歲了,雖然依舊不能完全控制白虎異能,但至少能記得虎化的記憶了,月圓之夜虎化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的理智,而是更接近于夢遊的狀态,沒有黃泉在也不會傷人,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今日敦出門是為了把店裡的沒有用處的即将變成垃圾的舊物送給一個拾荒老人。
他是在大半年前認識這個老人的,當時他為店裡扔垃圾,偶遇這位老人在垃圾桶裡翻找什麼,好奇詢問之下才發現這位老人是聾啞人。敦心生憐憫,便會主動給西餐店的垃圾分類,找出還能回收的廢品給老人送去,有了空閑也會幫老人幹活。
“敦回來了啊。”大叔收拾着店面,随口和敦打了個招呼。
敦應了一聲,興奮地開始叭叭:“我今天陪那位爺爺去了趟慈善基金會捐款。”
那位聾啞的拾荒老人一生未娶,也未有兒女,孤獨一人生活,因為聾啞未曾得到好的教育,一生吃盡了苦頭,便總想着讓世上的殘疾兒童能有讀書的機會,從拾荒掙的錢裡勻出來些捐給專門扶助殘疾兒童的慈善基金會。不多,很少,卻是牙縫裡省出來的。
老人很喜歡敦,常常給敦買些廉價糖果,敦也吃得很高興。
大叔從來不會讓孩子的話掉地上,附和道:“慈善,慈善好啊。”
敦更開心了:“對啊對啊,人要幫助他人才活得有意義嘛。”
一隻手輕輕落在了敦的肩上。
是黃泉。
敦疑惑道:“黃泉姐姐?怎麼了?”
“不,沒什麼。”黃泉收回了手,目光悠遠望進虛空處,終是什麼也沒說。
若敦能一直這麼想着活下去,倒也不錯。但問題是,這信念能長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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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
“她拒絕了,對嗎?”
異能特務科和黃泉的交涉雖然隐秘,但總有些人消息足夠靈通,何況森鷗外已提前一步料到了結果。
“果不其然啊。”森鷗外歎了一聲。
竟不知這算好事還是壞事了。
黃泉拒絕了異能特務科,那異能特務科的選擇就很少了,很大可能會找到港口mafia頭上,那他的計劃就可以啟動了。
但這麼一個強者打定主意袖手旁觀,意味着他也同樣很難借這個助力。森鷗外再次哀歎,這個強者怎麼就不能為他所用呢?
要是太宰知道了森鷗外這個想法,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您還沒放棄呢?
不能直接借助,那便隻能算計了。森鷗外想,而且他不是還有一個擁有強大異能的底層成員麼,他的計劃基本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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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入夜,西餐店忙過了晚飯點,開始清閑下來之後,敦便跟大人說了一聲,跑去給那位聾啞老人幫忙幹活了。
一輪新月挂在天上,到處都是烏漆嘛黑,敦因為有白虎異能,沒什麼視物困擾,很輕快地哼着歌走在巷子裡,忽然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前面的巷子口,還伸手攔住了他。
“小朋友,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
敦擡頭,看見這是個穿着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着眼鏡還有些下垂眼的男人。
敦還是有些怕大人,縮了一下,有點慫慫地道:“我來給一個老爺爺幫忙。”
男人像是一頓,随即若無其事道:“是嗎?但老人一般都休息得挺早的吧?我剛從前面過來,那裡的燈已經都熄了,想是住在那裡的都是些老人,已經睡下了吧。”
敦想了想,覺得有可能。那位拾荒老人若是一天沒有什麼收獲,确實會提前休息。
“那我就回去了。”敦轉身揮了揮手道,“謝謝叔叔。”
眼鏡男人站在巷子口目送了敦遠去,才轉身看到向他走來的一個穿着一件有些破爛的鬥篷的男人。
這個男人戴着兜帽,兜帽下面是一張飽經風霜的異國面孔,他也看到了那個少年。
眼鏡男人解釋道:“我在港口mafia見過那孩子,他異能比較特殊。”
這是在解釋為什麼沒滅口那少年。
鬥篷男人沒說什麼,兀自打着了打火機,燒着一張像是報紙的碎紙片。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冒暴露的風險,執意殺人。”眼鏡男人面無表情道,“你與那個老人素昧平生,他并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也不會妨礙你找到你要找的東西。”
鬥篷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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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叫醒敦的是連片的警笛。
睡眼惺忪的敦從窗戶看到警車的方向,心裡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手忙腳亂地穿戴好,旋風一般地從西餐店沖了出去。
黃泉看了看敦跑去的方向,向大叔請了個假,跟了上去。
敦被執勤的警察攔住了,隻能看到與他相熟的拾荒老人家門口拉起了警戒帶,趕忙問現場的警察:“這是怎麼回事?那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警察問他:“你是什麼人?”
“我是……”敦一下子卡殼了,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是經常給他幫工的人。”
“讓他進來。”從受害老人的家裡走出來一個中年警察,對敦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