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情況緊急,安吾趕緊喊道:“這裡被Mimic裝了定時炸彈。”
“什麼?”敦大驚。他奇葩的大腦完全忽略了炸彈的危險,第一想法居然是:兇手已經跑了嗎?
織田作立刻蹲下身想要解綁着安吾的繩子,發現解不開想要掏槍,就看見一隻手伸了過來,鋒利的指刃一下子就割斷了繩子。
織田作架起安吾,對黃泉道:“多謝。”
黃泉對他點了點頭,四個人趕緊跑路,趕在炸彈爆炸的前一刻從一扇玻璃落地窗撞了出去。
這一幫人裡,黃泉和織田作身手出衆,敦也是個極其扛揍的,狼狽落地的隻有一個文職人員·安吾。
安吾跪在地上氣喘籲籲,心裡把紀德罵了一百遍。
黃泉掃視了一圈,問道:“現在誰來解釋一下?”
關于織田作為什麼在這裡?安吾又是誰?Mimic是怎麼回事?
巧了,織田作也想問,于是他看向安吾:“Mimic是什麼人?”
安吾勉強喘勻了氣,解釋道:“一群大戰裡的殘兵敗将,至今還活在戰争的陰影裡。”
黃泉抱臂思考:“俘虜嗎?”
“應該不是。”安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們是犯了戰争罪的不義之師,自稱戰場上的幽魂,四處尋求能給他們解脫的人。”
“這不合理。”黃泉平淡地指出安吾話中的破綻,“若他們是主動的戰争罪犯,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苟且偷生,或者是當逐血而居的雇傭兵,而不是尋求解脫。”
安吾沉默了片刻,道:“據說他們涉及一些歐洲的政治博弈。”
Mimic的由來是歐洲政府的秘辛,安吾也所知甚少,隻能大概猜出和政治醜聞有關,證據就是“鐘塔侍從”從來沒有正面剿滅Mimic,而是驅逐為主。
而不管Mimic是如何誕生的,到了橫濱的地界上,異能特務科絕對容不下他們。
安吾繼續道:“Mimic的首領紀德有非常強大的異能力,不能和他正面對戰,尤其是你,織田作先生。”
織田作對此不發表看法。他和Mimic沒仇沒怨,如何解決Mimic是首領和幹部要考慮的事,跟他一個底層成員有什麼關系?他就是接了首領的任務尋找坂口安吾而已,現在人找到了,帶回去之後他的任務就結束了。
“放任Mimic行動會讓橫濱陷入巨大的危機,港口mafia必将首當其沖。”安吾道,“黃泉小姐,我未曾參與兩年前的魔獸戰鬥,但對你的實力有所耳聞,你覺得你能戰勝Mimic嗎?”
黃泉看了眼不遠處的樹林,不着邊際道:“那些人,是來接你的嗎?”
“什麼?”安吾一慌,他用膝蓋都能想到,樹林裡的人是他叫來的異能特務科的救援。
“你的真實身份不是港口mafia的人,對嗎?”黃泉看着安吾,淡淡道,“港口mafia不會将槍口對着我。”
黃泉繼續猜測道:“陣型很嚴密,訓練有素,像是軍人或武警,是異能特務科?”
安吾汗都要下來了。他雖然确實計劃跑路,如果這裡隻有黃泉,他有把握說服黃泉放他走,如果這裡隻有織田作,他有信心能放倒織田作。但現在就這麼寸,這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湊到一塊,就讓他有些束手無策了。
“好吧,是異能特務科。”安吾自暴自棄道。反正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織田作早晚都會知道的。
織田作面露驚詫。
安吾故作冷靜的對織田作笑道:“那麼港口mafia的底層成員先生,要把我這個叛徒抓回去嗎?”
黃泉也看向了織田作。
織田作沉默,從面上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半晌後,織田作終于開了口:“你走吧。”
安吾有些意外地看着織田作,織田作卻移開了目光,不去看他。
安吾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跑向了樹林。
黃泉目視着安吾離開的方向,突然開口問了個似乎毫無關聯的問題:“如果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你們的友情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你還會與他相識嗎?”
織田作同樣在目送安吾,仿佛沒有聽見黃泉的問話。
半晌後,織田作才來了一句話:“我早就知道的。”
即使同在港口mafia,他和太宰、安吾本就立場迥異,他們小心翼翼地從未涉足彼此的生活,仿佛他們常去喝酒的Lupin酒吧是他們的全部。他們都是在維護一份微妙、且從一開始就岌岌可危的友情,他們早就知道了。
而在從安吾的保險箱裡開出Mimic的信物的時候,織田作也已明白了,友情不可逆轉地流逝,那種感覺。
而黃泉的那個問題,他已給出了回答。
樹林裡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有一撥人到了。
太宰分開人群走了出來,他似乎絲毫不意外黃泉和敦的存在,四下張望了一下,問道:“安吾呢?”
織田作:“跑了。”
太宰作遺憾狀:“真可惜。”
織田作:“你早就知道了?安吾的身份。”
太宰做手勢讓手下人去四下搜索,聽到織田作的問話,答道:“有一點猜測吧。”
“倒是讓黃泉小姐看了笑話。”太宰沉沉的眼眸看着黃泉。
“算不上。”黃泉道。
“是嗎?”太宰在黃泉面前站定,顧忌着織田作在這,沒有太過口無遮攔,“相處幾年的朋友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間諜,作為被蒙在鼓裡、最後又被丢下的人,難道不是可憐又可笑嗎?”
黃泉暗歎一聲,把太宰沒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你是想說,珍視之物在得到的時候就注定失去,所追求的有價值之物并不存在,你們的友情毫無意義,對嗎?”
出乎黃泉意料的,反駁她的人不是太宰,而是織田作。
“并非如此,我們都有酒吧的賬單。”
太宰:“……”
太宰忽地笑出了聲,織田作不愧是織田作,回答永遠出乎意料。
“織田作給出了他的回答,你呢,太宰?”黃泉問道,“如果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你們的友情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你還會與安吾先生相識嗎?”
太宰不去看她,轉手招呼織田作:“我們該回去了,首領還等着你去彙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