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還要向兇手報仇嗎?”
這一刻,敦被問住了。
一隻手落在了敦的肩上。
是黃泉。
雖然名為敦的監護人,但無論敦要做什麼,黃泉從來不會反對,也從來不會給敦什麼指示。敦在黃泉這裡得到了最大的自由,同時也須得為他自己做的所有決定和行為負責。
敦擡頭看了看黃泉古靜無波的雙眼,神色逐漸堅定。
“我要找到那個兇手。”敦握緊了拳頭,“不管什麼理由,他都殺了人。人隻要活着,總有萬種可能渡過難關,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敦擲地有聲道:“挪用善款的人已經受到了法律制裁,但兇手依然逍遙法外,我要逮捕他,或者退一萬步,我也要殺了他報仇。他要為他奪取的生命付出代價。”
“哦?”亂步有了些興趣,“但那個兇手很厲害的哦,但你還不能控制你的異能吧?”
敦神色一僵,随即神色有些落寞道:“你說的沒錯。但若是我執意要白虎出來,我還是能做到的。”
“雖然把事情丢給白虎有些不負責任,但白虎刀槍不入,恢複力也很強,這是我能動用的最強大的力量了。”
亂步有些新奇地看着敦,作投降狀:“好吧好吧,那名偵探就幫你一把。”
亂步在懷裡摸了摸,啥也沒摸出來,就轉頭去拉身邊和服男人的袖子。和服男人遞給了他一本便簽和一支筆,亂步接過就刷刷幾下寫了一行字,撕下了遞給敦,道:“這是兇手現在的位置,你動作夠快的話,他們應該還沒轉移。”
敦十分感激地收下了便簽紙。
亂步向敦和黃泉揮了揮手,拉着和服男人就跑了,嘴裡還念叨着“紅豆湯”之類的話。
黃泉低頭問敦:“決定好了?”
“嗯。”敦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黃泉道:“雖然我是打算讓白虎出來打,但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要是真打不過還得請你出手,抱歉。”
也許是受過去經曆的影響,敦總是對給别人添麻煩抱有愧疚之心。但許是這兩年黃泉給了他充足的安全感,至少對于黃泉,敦已經能夠很自然地求助了。
“不必道歉。”黃泉道,“我原本就打算同你一起的。”
會如此坦然地給予求死之人死亡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
另一邊,郊外的廢棄氣象站如今成了Mimic的據點。
眼鏡男人——坂口安吾——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Mimic的所有人都在收拾東西,他有些奇怪地問領頭的鬥篷男人:“這是怎麼了?港口mafia還沒有找到這裡來。”
鬥篷男人——安德烈·紀德——這會兒正在保養他的武器,看到安吾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是沒有,但是快了。”
安吾懂了:“是被抓的人洩露了什麼線索嗎?”
此前Mimic的幾個人在突襲港口mafia的某個地下賭場的時候中了埋伏,被活捉了幾個。
紀德的手一頓,擡眼冷冷看着安吾:“你不是我們的同行者,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安吾面上鎮靜,心裡卻是一慌,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紀德沒說話,而是繼續給拆開的手.槍上了些油,又組裝了回去。就在安吾瘋狂思考如何救場的時候,紀德終于開口了:“之前你問我,為什麼要冒着暴露的風險殺了那個老人。”
安吾有些疑惑地看着紀德,不明白話題是怎麼跳到這裡的。
“你想出來了嗎?”
安吾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會決定他的命運,不敢怠慢,斟酌再三之後,謹慎地回答道:“因為你在尋找死亡,而他同樣在向你求死。”
紀德似是歎了口氣,下一秒幾個Mimic的成員就突然上前擒拿了安吾。
“我們在這裡布置了很多定時炸彈。”紀德居高臨下地看着被迫跪下的安吾,“讓你的人來接你吧,在炸彈爆炸之前。”
紀德帶着Mimic撤離了。
安吾在心裡暗罵一聲,随即立刻聯系了異能特務科的上線請求救援。
坂口安吾的身份很複雜,他是異能特務科安插在港口mafia的間諜,然後又在兩年前去歐洲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和Mimic對上,最終陰差陽錯下成了港口mafia和Mimic之間的雙面間諜。
換句話說,安吾打了三份工,在三個不同的組織。
港口mafia是不能回去了,他那禍水東引,引導Mimic針對港口mafia的一通操作基本已經把身份給暴露得差不多了,回去風險太大。
就在這時,安吾驚恐地聽見樓道裡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就看見了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織田作先生?!”
安吾很是驚慌,來的是誰都行,是太宰都行,為什麼會是織田作??
一想到織田作和紀德相似的異能,和紀德病态地尋求死亡的心态,安吾就心肝脾肺腎一起顫抖。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紀德知道織田作的存在。
這時,另一邊的樓梯也傳來了腳步聲。這個廢棄氣象站可能都想不到今天會這麼熱鬧。
這個腳步聲比較沉重,似乎腳步的主人完全不知道什麼叫隐蔽。
織田作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跟安吾說,趕忙拔出槍來擋在了安吾身前,然後就看見樓梯口沖出來一個非常熟悉的小少年。
“織田作??”小少年,敦驚訝地叫道。
說起來,敦原本是管織田作叫叔叔的,但織田作覺得這麼叫簡直叫得他難受,就讓敦跟他收養的孩子們一起直接叫他“織田作”了。
黃泉晚了敦一步到,看到織田作也有些意外。
敦看見了織田作擋在身後的人,更驚訝了:“你是那天晚上趕我回去的叔叔!”
那這說明他沒找錯地方,亂步先生給的地點果然是對的。
敦忽視了織田作,很有些氣憤地問安吾:“你們為什麼要殺人?”
安吾短時間内已經第二次聽見這個問題了,簡直要ptsd,語氣無奈又帶了點悲憤:“我也想知道啊。”
敦這才發現安吾是被綁在椅子上的。
織田作簡單解釋道:“安吾是港口mafia安插在Mimic的間諜。”
安吾心裡苦,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群敏感人物都跑到一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