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正是加茂正章,赴約來會。四之宮孫子忙主動獻殷勤,端茶倒水,招待一番,是不用說的。
幾人相處一陣,加茂正章看四之宮孫子,那是越看越滿意,按耐不住,道:
“若非本族規矩,真想立即定下這門親事!隻是我加茂族血,甚重術師才華,若是娶來一個污穢血脈的無能新郎,隻怕對誰都是不好的。”
大石凝直希聽了,嚷嚷起來,要四之宮孫子施展一番拳腳。四之宮孫子此時也睡足了,精神頭正茂盛着,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于是衆人趕到演武場去,一齊觀賞二人切磋。禮畢,大石凝直希也不客氣,試用着抄本上的招法,要搶一個先攻。
不想到了近前,被四之宮孫子一截,勁道便使不出,好不難受。四之宮孫子得着先手,便搶攻過來,好在大石凝直希底子厚,将将躲避開來。
随即,大石凝直希繞着圈,凝神去尋破綻。每每自認為找着時機,便試用抄本招式,欲想有所建樹。不想那四之宮孫子,果然極熟這些技法,總能打一個“四兩撥千斤”,将他攻勢化開。
大石凝直希見壯,少年心氣上來,竟棄用自家功夫,專心練起抄本招式來。如此攻伐許久,還是不成,咒力用盡了,敗下陣去。
加茂正章觀賞着,竟看癡了,及至勝負已分,才回過神來,不自覺地鼓起了掌。松浩毛不解,問道:
“加茂一級,可曾請教您所欣賞之處?”
加茂正章臉上,那是一個花團錦簇:“這四之宮陰陽師,雖尚且年幼,咒力不多,卻極善察敵動向,以巧破力。剛才這一戰,便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一二’的完勝,怎樣精彩!”
說着,扶起大石凝直希道:“大石凝家主,薦次良才之恩,我正章定不相忘。隻請速速将婚期定下來,以免生變。”
于是幾人整頓一番,給加茂正章送走,各自散了。正逢大石凝直希一個親信,貪贓給被逮到,便改派松浩毛到他位置上,也算安置妥當。
次日,又過來一個人,衣着,樣貌,都甚奇怪。說是一位蔔卦大師,算到這裡有一個媒人的差缺,過來自薦:
“公子印堂發亮,想是不久将有福了。小人特來禀報,可曾賞臉一二,分些湯水?”
大石凝直希于蔔卦一事,自是一點也不信的。隻是如今缺媒人,卻也是實的,問過要價,也比市面上低。一時猶豫不過,不好答話。
想到最後,幹脆把四之宮孫子叫過來,讓他自己定奪。不想四之宮孫子,同這帶刀神棍,那叫一個一見如故,不二時,就給事情定下。
自此,四之宮孫子日日盼着,盼了許久,總算等到婚禮那日。不想這婚禮,全不似大戶人家,所望的奢華之處,更是個個落空。隻不過是到了地方,同新娘幾個親人,一同在神前作誓,再吃一小桌酒,便算成了。
吃過酒,本是花燭之期,卻給加茂幾個長輩叫住,讓他原地等候些許。另一頭,就見加茂小姐,給一群親族擁着,不急不徐,進房去了。
大約過去一個時辰,那夥擾人的加茂長輩,總算不複纏着他,一指房屋,道:
“屋裡四通八達,還需你熟絡下。若給人帶着,不利于你記路,我們就先告辭。”說着,往外頭去了。走了不遠,想起些什麼,回頭補上一句:
“就是走錯,也莫驚慌,家裡人知曉婚禮一事,就是給你煩擾到,芥蒂也是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