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毛眼見糊弄過去,心下也是一松,依舊小心翼翼,學着客舍主人招待客人。如此忙了一日,并未穿幫,收來了許多銀錢,心下歡喜不過,盡數私吞。
次日一早,才将将下樓,就見樓下莫名圍了許多遊人。衆人見他下來,紛紛圍過來,不住地盯着他打量,打量過,便評頭論足起來。如此燥了許久,總算散去許些,餘下的各自開了房,一時竟住的人滿為患。
客既滿了,客舍屋室便缺起來,松本毛好生一番安排,才察覺客舍中有一間屋子,鑰匙竟不在鑰匙圈上。心中雖驚駭不已,嘴上卻不發慌,隻說那屋子有殊途,不能給客人住。
當夜半夜,眼見客舍内衆人皆睡熟了,松本毛便蹑手蹑腳爬起來,小心給那間房門撬開,就要一探究竟。進了屋,迎面飄來一股腐朽味道,臭的他忙沖出去,将門大大敞開了許久,才勉強散去些。
待屋内臭味能忍了,松本毛也不敢多做耽擱,捏着鼻子,強沖進去探秘。進去找了一圈,隻找到一尊棺木,附一個小木盒,塞的滿滿當當。松本毛憋不住氣,匆匆将小木盒取走,便不複去管屋内餘下幾何,急忙鎖了門,回自己住處去了。
次日醒來,依舊先接待客人,等到不複有人打攪的時辰,急忙将小木盒撬開,就要看裡面東西。小木盒上方是幾本書,分别作松浩毛日記,蔔卦觀星心得,結交人士手冊之用;下頭則壓着幾個怪模樣的器具,松本毛不願看書,自顧自擺弄了許久,一生不響,沒個名堂。
眼見自己擺弄不動,松本毛隻好耐住性子,将小木盒中書本,一字一句看過。看過松浩毛日記,才曉得那夥器具是咒具,自己使用不來,不由洩氣。
轉念一盤算,想起松浩毛日記上,也有說這咒具是甚值錢的,便悄悄拿去當鋪,就要當掉。那當鋪主人卻不肯收,問道:
“小友,你是哪裡弄來的這一套咒具?隻怕不好估價,這才要問清名堂。”
松本毛給他這樣一問,脊背頓時濕透了,一息之間,心中已轉過萬千念頭:“這些做當鋪的,眼界層次不齊,若之前見過這些咒具,隻怕要糟。”
想到此處,暗暗一咬牙,道:“是自用的,若非盤纏用盡,小道又非需趕到七葉嶺不可,是絕不肯忍痛割愛的。”
說着,面露猙獰:“老闆為人公正,小道自是清楚的,故我這些寶貝,勿要當一個對的住的價格才是!”
那當鋪主人答應道:“松浩大師,是小的罪該萬死,眼見大師年輕,竟敢疑大師身份!松浩大師稍等,我自細細看過,絕不會虧待了你的寶貝。”
說罷,過仔細估量一番,依舊刻意報了個虛低的價。松本毛讀過松浩毛日記,自知曉這些咒具值自個錢,惱怒道:
“老闆若這樣戲耍小道,這怕‘兔子急了也咬人’,是沒甚同老闆好說的了。且将寶貝還與小道,我自另找明眼鋪子去當!”
當鋪老闆這才不複疑他,連忙給他拽住,道歉道:“松浩大師大人有大量,且繞過小的這些不是罷!”說着,報了個偏高的價給他,怕他氣急,又補道:“小的還有一通消息,大師想也是用的上的。”
松本毛作不耐之态道:“這樣才是!且說是怎樣的消息?”
“今日清早,上野一級便有幸光臨小店,要打聽松浩大師消息。他雇了小人關照些,明早還要再來,若是大師有意,小的自能安排您二位相見。”
松本毛回想一番,那日記裡并未寫過這上野一級,想是之前沒見過的,點頭道:“也好,也勉強算你中用!見面一事,自用不着你這地方,你明早隻同上野一級說,讓他來三香客舍前台去找我便是。”
說罷,心下恐言多必失,不複多同當鋪主人攀談,取過當來的銀子,徑自會客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