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是有人不斷在呼喚她的閨名,她吃力的睜開眼,猛的吐出了幾口水。
玉棠哭着,給她拍着背:“娘娘,吓死婢子了。”
江容晚這才稍稍清醒過來,一擡眼,對上慕容景憂慮的眸子。
“你怎麼樣?”他焦急萬分,臉上是失去了至寶的痛惜。
“娘娘,幸虧裕王殿下出手相救,否則婢子隻好陪娘娘一死。”玉棠哭的傷心。
江容晚看着慕容景,她全身濕透,冷的直哆嗦,她看到他也是。
慘白的唇微微動了動:“多謝你。”
“叫太醫來瞧瞧吧,我要告訴皇兄,讓他細查你如何會落水,是意外還是有人做了手腳。”慕容景擔憂的面色又盛滿怒氣。
江容晚拉住他:“不可,此事不可張揚。”
“為何?”
“宮禁森嚴,太後正愁抓不到你的錯處,你如今處境危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叫人抓住了把柄,捏造莫須有的罪名,對你我都不利。”
“那你便這樣白白咽下這個委屈?”慕容景不甘。
江容晚咬唇,玉棠扶着她站了起來:“無妨,養幾日就好了,我更不希望因為此事惹出什麼風波。”
她看了看慕容景的衣袍,剛剛她吐了水在上面:“對不住,我回頭賠你一件新的吧,此處不宜久留,讓人看了誤會,你也快些回去吧。”
說罷她便轉頭對玉棠道:“我們耽擱的太久了,回宮吧。”
她身子打着顫,可神色平靜淡漠,仿佛此事從未發生過。
慕容景忍不住叫住她:“阿晚,你心裡可曾有過我的影子?一點點也好。”
清冷的女子靜默好久,轉過身,冷靜的面上看不出她的想法:“我答應過先帝,不許你輕舉妄動。至于别的,不是你該問的。”
慕容景怅然的看着江容晚與他錯肩,漸行漸遠。
他抓不住她的一點點痕迹,也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執起她的手,可隻要他還活着,他就要護她周全。
不遠處的假山後面,一雙眼睛正窺伺着兩人的一舉一動,将方才發生的一切,盡數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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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宮。
慕容懷今夜留宿,顧绾柔正濃情蜜意的跟他說着家中的趣事。
慕容懷穿着常服,捧了一本書在燈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接着顧绾柔的話。
他擡頭瞟了一眼顧绾柔,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中裙,肩上披着雲紗批帛,頭上梳着尋常發髻,用了幾支娟秀的珠钗绾着,另一半秀發松松披散在胸前,遮住洶湧的春色,顯得美豔而不輕佻。一雙婉媚的狐狸眼中是嬌柔的笑意,足以勾的人神魂颠倒,像一隻在懷中撒嬌邀寵的小狐狸。少了平日的高傲驕縱,倒也十分漂亮有趣。
顧绾柔勾人的誘惑力讓慕容懷來了興緻,放下書聽她說話。
顧绾柔觑着慕容懷的反應,知道他是對自己有了興趣。
她婉轉一笑,湊的更近:“陛下······”
正待進一步拉近距離,碧桃卻推門進來:“茶涼了,婢子去換一盞。”
她低着頭,暗中對顧绾柔使了個眼色,顧绾柔會意,嬌聲道:“陛下,臣妾去看看安神湯熬好了沒有。”
慕容懷随意的“嗯”了一聲。
出了門,到院中無人處,顧绾柔急切道:“怎麼樣?成功了嗎?”
碧桃将方才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顧绾柔恨恨的咬牙,撅着嘴一臉不悅:“那江氏看着一副柔弱的樣子,算她命好,本宮專門支開了值夜的内侍,不想還是讓她逃過一劫。”
碧桃附在顧绾柔耳邊,壓低了聲音:“主子,可是婢子方才瞧着,皇後娘娘和裕王殿下之間感情似是不一般呢,皇後娘娘落水後,裕王殿下急得不得了,沒有一絲猶豫就跳下去了,救上來之後你侬我侬,還說了好一會子話。皇後娘娘走了,裕王殿下還戀戀不舍的盯着皇後娘娘的背影呢。”
顧绾柔瞪大雙眼看着碧桃:“你是說他們,有私?”
碧桃低下頭:“婢子也不敢肯定,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婢子總覺得裕王殿下看皇後娘娘的眼神并不清白。”
顧绾柔冷笑:“怪不得呢,那天我問裕王他心悅的女子是誰,他那神情就仿佛要殺人一般,果然背後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難怪皇後對陛下一副淡淡的樣子,有了裕王這樣風流俊美的少年相伴,自然不稀罕去讨好陛下了。”
“那為今之計,娘娘怎麼辦?”
顧绾柔支起下巴想了想,嘴角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皇嫂和小叔子暗通款曲,這可是好大一樁醜聞,這個熱鬧也得讓陛下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