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寒窗苦讀,你當不了兵我和你爸還有你哥你爺爺,我們全家還怎麼做人?!昂?!”
“爸,我是真的喜歡盼盼,除了盼盼,我誰都不娶!”
又是窗簾還是衣櫃門嘩啦啦倒塌的聲音,聽得方盼盼肩膀縮了起來。
“我今天非要把你打死!”
“啊!”
方盼盼隻覺得耳膜要震破了,連連勸道:“丁叔,丁叔!打他幾下就……就算了吧,他接受教訓,以後别再犯就是了……”
“盼盼!”丁一翼又湊到手機聽筒邊上大喊,“我愛你!”
方盼盼趕緊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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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看着被砸得滿地的東西,互相望着,都忍不住笑。
笑過之後,丁一翼又有些不滿:“你幹嘛道德綁架他?又是我爺爺又是我爸我哥的,我不想他顧慮那麼多。”
“不顧慮就把你送進去了!他家哪有一個人是白給的,你别偷雞不成蝕把米,”丁一劭道,“想他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打給了我,你别太過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既然都能強吻了為什麼不幹脆标記?省二遍事,”丁一劭目光陰沉,告誡兒子,“隻有标記了才是你的東西。”
丁一翼想到盼盼滿臉淚花的可憐樣子,緩緩搖了搖頭,要不是盼盼急着叫仇金,他都不會這麼過分。盼盼的一颦一笑牢牢地牽住他的心,他要想放肆早放肆了,不會等過這半年。
過了沒一會兒,大門被拱開,李若希回來了。
“周六天總是不見人影,你去哪了?”丁一劭問。
“航空局,”李若希走了進來,看到丁一翼的卧室一片狼藉,不禁瞪大了眼睛,“咱們家被搶劫了?!”
“哥,你跟盼盼說什麼了?還不接我電話!知不知道這幾天我過得多難?!”
“你還好意思說,你追的是盼盼嗎?!”李若希質問道,“在他和他朋友之間挑來挑去,但凡有自尊心的Omega都不會容忍你這麼做,何況他是盼盼!”
“我是被冤枉的!”丁一翼想起這事就頭疼,不過,因為盼盼這個電話,他卻計上心來。
“哥,哥!”
“幹嘛?!”
“我告訴你個事,我強吻了盼盼!”
“什麼?!”李若希瞪圓了眼睛,猛地伸出手臂,砰的一拳,給他打了個烏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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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青羚帶着方缇從醫院回來,一路上數落方缇不該給王宇行送課件和考題,方缇問是不是不能讓王宇行超過二哥,青羚又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
方缇道:“爸爸常說,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水星教育要公平,王宇行受傷躺床上急着沒法上課,我幫幫他也是應該的,老師都誇我做得對。”
青羚撫着他的頭,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他的宿敵瑪格列特公主了。
這人不到這個位置上,他是不能理解當年她一切求穩的極端自私做法,隻是到了現在,每每回憶起來,青羚自問也無法獨善其身,總希望方傾的總統之位能坐得正,坐得穩,坐得長遠;于浩海不管是航天還是在軍界,能夠事業成功。
可盼盼、皓南、方缇都像他們的父親,将“公平”二字一以貫之,隻是希望上天有眼,能讓正義永遠不輸于邪惡,孩子們都心想事成。
倆人回家的時候,盼盼已經睡了,嘴巴紅紅地嘟着,眉心緊蹙,像是不高興的樣子,青羚把他被子蓋好,便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于皓南回來了,出現在飯桌上,猛一擡頭,看到一身疲憊,懶懶的不高興的盼盼。
“你嘴巴怎麼了?”
方盼盼擡頭,對上于皓南關切的眼神,一下子捂住了嘴。
“變成香腸了。”方缇轉頭看去。
“我知道了,”于皓南道,“是不是又偷吃辣條了?”
“……”
“你不能吃辣,不像方缇能承受得了,吃一次,過敏一次,怎麼還不長記性?過敏了還打110,”于皓南越想越不明白,甚至感到荒謬和可笑,“你要打,也該打120急救,110能管住你吃辣條嗎?”
讨厭的黑崽!
方盼盼一丢筷子,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又生氣了,這青春期還沒過嗎?
于皓南疑惑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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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你這個嘴巴兩邊都紅腫了,”楚然盯着他仔細看,“明天考試不好上唇妝了,你要不去醫生那裡看看,是不是過敏了?”
“嗯,吃錯了東西,”方盼盼很是慌張,有種很對不起楚然的感覺,甚至像是奸情被戳穿一樣的慌張,連忙背過身去,“……吃了辣條。”
“诶呀,舞蹈生一定得管住嘴,咱們接下來還要公演呢。”
“嗯,我記住了。”
下了課,午休的間隙,盼盼一個人去了13樓,那裡有個小小的醫護室,是藝術中心專門配有的,能治一些頭疼感冒、跌打損傷之類的輕微傷。
方盼盼挂号敲門,走了進去。
對面那個Omega醫生皺眉看了看他腫得向外翻的唇,又讓他張嘴看了看舌頭,忍不住搖了搖頭:“别讓你的Alpha用犬齒咬,那舌頭嘴唇能不腫嗎?你看,舌頭上都是牙印。”
“多久才能襖啊?”方盼盼都有些大舌頭了。
“怎麼也得三天,”醫生在紙上寫了個藥名,“讓你的Alpha去外面買藥,塗抹三天,别吃燙食和辣的。”
“……我沒有Alpha。”方盼盼低着頭郁悶地說。
“後面那個不是嗎?”
方盼盼緩緩轉過頭,隻見丁一翼就站在身後不遠處!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方盼盼大驚失色,仿佛見了鬼似的,當即站了起來,凳子腿兒被他碰得乒乓作響。
丁一翼左眼烏青,右下巴紅腫,寒着臉看着他。
方盼盼繞過他立刻走了出去,丁一翼緊随其後。
“你滾開!”
本來看到他一臉的傷,方盼盼有那麼一點兒心軟,可看到他又跟瘋子一樣撲過來,吓得猛往樓下跑,差點兒一腳踩空,被丁一翼撈着纖腰整個兒抱了過去,摁在了走廊牆壁上。
又是用結實壯碩的雙臂禁锢着他,像一對大翅膀一樣的胳膊隻要罩住了盼盼,他便寸步難行。
“你走!”盼盼緊張地往左右看,生怕被同學或是楚然看到。
“我看看舌頭。”丁一翼伸手去扳他下巴,方盼盼皺眉把一張小臉偏過去,緊緊地閉着嘴,可他怎麼拗得過丁一翼,丁一翼骨節碩大的手指兩根夾住他的下巴往一邊掰開,看到了裡面傷痕累累的小舌頭。
丁一翼脊背一僵,皺緊了眉望着他,心疼得不得了。
我他媽嘴巴有毒嗎?
“下回肯定輕輕的,不弄傷你……你别跟我用勁兒!”丁一翼警告他,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你要是不動,我就是看看你,你要是亂動,我可就不止看了!”
方盼盼掙紮了半天,還是深陷他的懷裡紋絲不動,心裡又氣又恨,氣喘籲籲的。
“盼盼,我是真的愛你,非常純粹地愛你一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你可以去問問你那個所謂朋友,楚然,他幹了什麼他心裡明明白白……”丁一翼懇切地求着他。
“不管跟楚然有沒有關系,我也是真的不愛你。”方盼盼揚着下巴冷冷地看着他道。
“……”
這一句話,對丁一翼來說殺傷力是巨大的,可以說是力達千噸,狠狠地給了丁一翼一記重錘。
他所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無論是力氣還是頭腦,無論是社交能力,還是鈔能力,都給了他無窮無盡的信心,他又自認為自己長得非常帥,身高也是非常出挑的,跟方盼盼很般配。
隻是這一切信心的來源在方盼盼眼裡,都一文不值,他不稀罕。
“放開我!”
丁一翼反而把他抱得更緊,在他耳邊一字一頓道:“你會後悔的,盼盼。以後,你會非常非常愛我,離了我就不能活,因為你是我老婆。我也會向你證明,我到底普通不普通。”
他快把方盼盼勒得腰斷了,咬牙切齒說了這番話,在松開手的一刹那,還是忍不住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垂和頭發。
方盼盼一脫開身,便紅着臉急急忙忙跑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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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你開藥了嗎?”
“啊,忘了。”方盼盼魂不守舍的,摸了摸兜,他沒拿醫生給開的藥方。
“就知道你忘了,”楚然把一個白色紙袋拿了過來,“挂在咱們舞蹈室門上了。來,我給你塗上。”
方盼盼眯着眼睛,看到楚然細心地給他塗着治唇炎的唇膏,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