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舜香嗤笑一聲：“剛剛那個小吳醫生。”

方缇搖了搖頭。

“不過，我聽說丁大帥放話，大漂亮彩禮得有一千億，你二哥有嗎？”

“沒有，”方缇想起于皓南每次踩着那個破摩托來看他的樣子，搖了搖頭，“二哥窮得很。”

“那不就得了，哈哈，”孫舜香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癞蛤麼想吃天鵝肉，他喜歡也白搭！”

“不準你這麼說我二哥，”方缇氣得拍了他一拳，“你又想加入他的戰隊，又埋汰他，我看你很分裂啊？”

“不是，我是上回試探了他一次，發現他甯願不要紅貢彈，都不透露方盼盼在哪兒，我還以為他心裡方盼盼最重要呢。”

“他心裡可能那麼認為，”方缇努了努嘴，“但他喜歡的還是大漂亮。”

“他喜歡大漂亮什麼啊，除了漂亮。”問出這句話時，孫舜香都不知道自己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那我哪知道啊，歌裡唱了，‘愛情是很玄妙的東西’。”

“真沒出息，啧啧，”孫舜香搖了搖頭，“我看我要仔細想想要不要加入他的戰隊了，年紀輕輕沉迷于愛情，還有心思打仗嗎？我還不如加入丁一翼戰隊！”

“……丁大哥都結婚了，那還不沉迷愛情啊？”方缇搖了搖頭，“香香，我勸你别加入他的戰隊了，首先你倆脾氣就不對付，他要逼你吃猴腦，你可能會把他打成猴腦，那不好。”

“猴腦？”孫舜香撓了撓頭發，“這是哪跟哪啊？”

方缇便把自己被丁一翼抓出去威脅的事說了。

孫舜香驚訝道：“怪不得索菲娅說丁大頭天天找老婆，原來他老婆跑啦？！”

“真希望我盼盼哥能跑了，别被抓住。”

“那是不是于皓南把他藏起來了？”

“我看夠嗆，”方缇道，“我二哥總愛教訓盼盼哥，估計盼盼往哪藏都不會往我二哥那裡藏。”

這下情報都到手了，孫舜香抱着方缇親了又親，把他的臉掐了又掐，高高興興地走了。

首先從李若希着手，上次開會時範承毅幫他把竊聽器扔在範恒滿頭上，範恒滿跟他夫人張雁麗坐在了一起，白玉林問張雁麗怎麼來開會了，張雁麗是怎麼說的來着？

==

航空局外面大道上，對面的車停在那裡很久，從日出到日落，停了一天。

孫舜香坐在駕駛位置上氣得肝火直往上湧，他發現自己上了航空局的“黑名單”，人家一看是他，堅決不讓他進去。

“總統可是我親叔！”

“可我們航空局隻聽總統親兒子的指揮，總統本人沒有特批文件，都不得入内。”

好好好，你個狂妄的黑熊！

孫舜香隻得在那裡幹等着，寄希望于皓南今天能出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晚上八點，于皓南才和一前一後兩個Alpha，一起坐着軍車，從航空局大門裡駛出來，若不是于皓南的腦袋從背後看去，頭發和脖子接壤處線條非常利落齊整，孫舜香都認不出來他。

“黑熊！你給我下車！”

孫舜香追着車跑了幾步。

嚴守義當即放慢了速度，往窗外看去。

“于總，一個Omega正在追咱們的車，”張吉惟道，“還是個極其美貌的Omega。”

“這黑燈瞎火的你都能看出美不美貌。”嚴守義道。

“美人連影子都是美的。”

“快走。”于皓南道。

他這樣的态度反而讓張吉惟和嚴守義都有些奇怪，側目看他，好像他惹上了什麼風流債。

不一會兒，一個淡紫色甲殼蟲車追了上來，放下了車窗，直接朝于皓南喊話：“黑熊！瞅你那傲了吧唧、運籌帷幄的嚣張樣子！恐怕你還不知道，你喜歡的大漂亮，他已經從新兵營跑啦！”

劍齒虎軍車猛地停了下來，嚴守義将車窗放下，震驚地看着孫舜香：“你說真的？！”

孫舜香一眼瞟過，将于皓南微微愣怔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這下自己猜對了，不禁大笑起來：“當然是真的，千真萬确，你以為隻有你的機動隊能奔赴前線？我呸！有的是好主将，好領導！”

說完狠踩油門，笑着揚長而去。

“别理他，他是個騙子。”于皓南道。

可車又重新開了起來後，嚴守義卻不住地看向他。

“不用打個電話确認一下？”

“用你提醒？”于皓南反問道。

車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張吉惟内心吐槽不已，每次一碰到李若希的事，嚴守義就要關心過界，可他隻要一過界，于皓南必定瘋狂反撲，極其沒有素質。

然後嚴守義就會氣得臉色發白，甚至渾身發抖。他夾在這兩人之中，也不得不呼吸緊張。

車到了國會大廈，是就上次“空中有效格擋”會議，做個總結。

總司令于浩海直接将答案揭曉，航天器“繭”布防三座島嶼，分别是駐地、晖陽島、巴爾幹。

于浩海直接問丁一翼“有沒有異議”，丁一翼說沒有，情緒很穩定。他們已經把皓南島舍了，專門護衛晖陽島，對此他不會再說什麼。

于皓南在去的路上也已經猜到了，看到艾蘭中将連續發表皓南島的嚴密反攻布局，隻覺得荒謬又可憐。在他看來，晖陽島隻有石油石化産業和銀行裡的錢，跟皓南島的重發軍備根本沒法比，而艾蘭所說如果降落到皓南島上直接就能開打，勝算很大，總像是在自我安慰。

他望着上面的父親，有些不懂，這是不是就是中年人的妥協，他們在這樣的戰局當前，無論是總統還是于總司令，考慮再三之後，都必須要給Air留下面子。

會議間歇，他走了出去，到了後面操場上，去到四處無人的地方，抽了一根煙。

然後給李若希打了個視頻電話。

電話必須是視頻通話，這是他的愛好。

李若希那邊很快就接了，視角從勁瘦的腰部往上走，他穿的是一套墨綠色的緊身訓練服，正在跑步，低頭瞄了一眼手機，不禁驚喜溢于言表。

“诶嘿！這個月不是打過電話了嗎？”

三月份的額度已經用完了，就在二十多天前，于皓南給他打過電話，說他殺了一個結怨很久的仇人，感到非常爽。

“你在哪兒啊？”于皓南看出他的訓練地，已經明顯不是新兵營的背景，身上的衣服左邊還繡了三個字，“特訓隊”。

“我讓張中将點出來了，現在在Omega特訓隊裡了，我跟你講，我們這個隊伍，實力非常強……”李若希放慢了腳步，身後衆多穿着墨綠色訓練服的Omega趕超了他。

“我怎麼跟你說的，要你在裡面等我，”于皓南皺起了眉，“你為什麼不聽話？”

李若希拿着手機往跑道外邊走：“可我也沒法違抗命令啊，是他點的我……”

“你可以拒絕的，你就說你等我，誰敢點你？”于皓南語氣不善，“我還要從别人那裡聽到你出逃的消息嗎？”

“出逃？”李若希揉了揉頭發，“我隻是想出來立功而已啊，等你，你哪年點我？隻怕我都畢業了，你還讓我在新兵營裡待着！”

“待着又怎麼樣？我說過，新兵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也警告過你，你跟我的關系建立在你‘聽話’上，怎麼你做不到嗎？”

“……可我隻想立功。”李若希低着頭望着手機，睫毛一簇一簇的胡亂抖動，似乎很委屈，也很害怕。

于皓南似乎又要說分手了，但被叫到特訓隊裡帶頭訓練時，他是很高興的啊。

“你想立功，”于皓南道，“可如果你立的軍功，得到的鮮花和掌聲，都與我無關，你還會感到高興嗎？”

“……”

“你好好想想吧！”于皓南粗暴地挂斷了電話。

李若希抱着手機，有些發懵。

軍功、鮮花和掌聲，那都是很好的東西，為什麼都要因為他，才能高興得起來？

==

會議後半場開始，于皓南走進來，路過二階座位時，冷冷地斜了一眼張雁麗。

張雁麗有些摸不着頭腦，感覺自己像是被小于總給瞪了。

果然散會後，于皓南便來到了他的身前：“張中将，借一步說話。”

“哦，噢。”張雁麗有些想笑。

于皓南小時候經常被總統丢給範恒滿協助帶娃，張雁麗作為範恒滿的夫人，對這個小孩很熟悉，隻是孩子長大太快了，沒過幾年，就這麼表情嚴肅地邀自己過去談話。

“張中将，請您立刻把李若希發回新兵營。”

“為什麼啊？”張雁麗不解道，“我的特訓隊有三千多人，各個身手矯健，若希的專項能力非常突出，是裡面最好的一個。也許，你不認同我們Omega也能對打厄斯人？可于總已經驗過我們的實力，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他竟慌不擇路地把于總擡出來了，隻因為眼前的小于總，表情太過嚴肅。

“有些實情您還不知道，”于皓南道，“李若希，他是個人妖。”

“啥，啥妖？”張雁麗像是沒聽懂似的，十分錯愕地看向他。

“雙性人，簡稱人妖，也是厄斯人來我水星的終極目的，而李若希已經被他們知道了真實身份，”于皓南道，“這時候您把他往前線上送，是要攻打厄斯人，還是要給厄斯人進貢啊？”

張雁麗被訓得臉色蒼白，走出小會議室時，内心非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