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說話不過腦,所以聽起來天真嬌蠻,又因為天性白癡和呆傻,所以看起來單純又可愛,還因為兼具女性的柔美和男人的潇灑,李若希身上其實雙性人妖的特征很明顯,更因為一頭茂盛的長卷發,讓他的信息素根本抑制不住,每一根發絲都散發着栀子花的清香甜美味道,這根本是個行走的殺器,無人能敵。
“不跟Alpha玩,難道你能死,我說怎麼不來找我了,原來是有新的Alpha玩,想想也是,舊人哪有新人好玩!”
于皓南想起高中的暑假,他每天都能收到李若希的電話或是信息,不是讓他出來吃烤串,就是吃肉餅,不是邀他去打球,就是約他去遊泳,整得一個漫長的暑假過去,于皓南回想,蓦地發現,他幾乎天天跟李若希一起玩。現在可好,他不聯系他,他也不聯系他。
喜新厭舊了!
“你講不講道理,我們是工作!什麼玩不玩的,哪有時間玩,于總司令讓我兩個月内搞定軍隊編制問題,我每天都忙得不行!”
“那你為什麼不找我,放着我不用去找别人?!”于皓南剛剛已經看出騰達飛對李若希那一眼都不錯開、關心至極的表情了,隻怕這半個月過去,已經彌足深陷。
“我不想借用父親或是你的關系了,我就不能獨立嗎?!”
“你獨立去吧。”
“……你可以用孫舜香,我就不能用騰達飛?于皓南,你不要太雙标了!難道孫舜香不喜歡你嗎?”
“喜不喜歡我有什麼用,你跟他又不是一個物種。”
李若希目瞪口呆:“那我是什麼物種?”
“人妖。”
“……”
于皓南越走越遠,腳步極快,顯然是已經氣極了。
李若希待在原地,已經不想再追了。
吵架,他是永遠吵不過于皓南。作為一個笨人,完全是被一個聰明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每次為騰達飛的戀愛史惋惜的時候,也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同感。
于皓南掏出鑰匙在那找車,半天找不着。
梁詠雲在後面默默跟了很久,看到李若希不動了,想來是吵完了,實在是忍不住,便跑了過去,叫住了于皓南。
“詠雲。”李若希知道他要問什麼,這個問題萦繞在他心裡很久了,如果不是于皓南親口說,誰說他也不信。
“于少将,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誠實回答,”梁詠雲的心怦怦跳,雙手按在胸前,努力壓抑,“王宇行,他在哪兒?”
“死了!”于皓南忽然朝他怒吼道,“死得透透的,被我五馬分屍!”
梁詠雲當即臉色蒼白,向後踉跄兩步,險些摔倒。
“……你個混蛋玩意兒!”李若希氣不打一處來,一手扶住了梁詠雲,另一手高高擡起,狠抽了于皓南一嘴巴。
這一掌扇過去,别說梁詠雲吓了一跳,就是李若希,也瞬間愣住了。
……這半個多月抽了太多Alpha的嘴巴子了,形成連鎖反應,連于皓南這回也抽了。
于皓南偏過頭,冷哼了一聲,仿佛在說“好好好”,終于打開了他的車門,一扭頭進去駕駛位,狠踩油門到底,一個轉身,車憤怒地向軍營外面駛去。
李若希的手心隐隐作痛,望着車的背影。
他在扪心自問,他是不是瘋了。
他捧在手心裡好幾年的巨嬰,哄着捧着稀罕着的大寶貝蛋——于皓南,竟然被他抽了一巴掌!
這一兇殘的事實一映入心海,他頓時像是大腦起了霧,連連撫掌叫道:不好,不好!
緊接着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于皓南的車追去。
那是一輛白色的嶄新的劍齒虎軍車,Aland主将專用。自從上回李若希坐他的車,看到裡面有孫舜香待過的痕迹,表情就很不爽了,于是,今天于皓南沒再開着他爺爺送他的那輛防彈老爺軍車,而是開着新車過來接李若希。
“皓南,皓南,于皓南!我錯了!”
李若希雙臂擺動頻率極快,頭發迎風向後飄散,仿佛越跑越有勁兒,時速也越來越快。
他到底錯哪兒了,他一時——也說不清。
反正跟于皓南不管多少個回合打下去,錯了的那個人總是他,他是個傻子,是個笨蛋,他根本不配跟于皓南講理,因為他沒有理,這仿佛是這幾年寫進他肌肉裡的記憶,反正——先道歉再說!
“我錯了!于皓南,于皓南!”
梁詠雲遠遠地跟着他身後跑,看到他幾乎被車撞了,簡直吓得捂住嘴尖叫,隻是那輛白車終于大開恩典似的,在車流當中停下來了。
李若希一個滑步搶了過去,雙膝跪倒在車門邊上。
于皓南開門下來,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拎了起來,粗暴地扔到了後面座位上,然後一甩手關上門,在變燈的第一秒,将車飛速開走。
這一夜直喝到下半夜,騰達飛才從混亂的應酬中脫身,看到梁詠雲默默地走了回去,卻不見李若希的身影,連忙問他,主将去哪兒了。
梁詠雲把李若希和于皓南是戀人關系的事情,告訴了騰達飛。
“啊?”騰達飛百思不得其解,根本不相信,“他們之間,看起來,根本不像戀人啊!”
梁詠雲冷笑了一聲:“你沒看到剛剛追車道歉的那一幕,他簡直跟若希有仇,上輩子欠他的,對,欠了幾千億,這輩子要還。”
騰達飛感覺梁詠雲氣得不像話,話也說得亂七八糟,半信半疑。
于是苦苦挨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鐘,便不停地給李若希打電話。
十七八次以後,那邊才接通。
“喂。”于皓南的聲音有些沙啞。
“啊,是,是于少将吧,”騰達飛隻覺得頭皮發麻,“那個,我們的主将,在你那兒嗎?今天,今天我們有一些公務要處理……”
“他得請假了。”于皓南道。
“啊,因為什麼,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怎麼了?”騰達飛很是關切道。
“發情了,”于皓南在那邊說道,“至少七天别找他了。”
“……”騰達飛握着手機的手指,都快要僵硬了。
“對了,騰副指,李少将這樣直接把你提上來,程序上有些問題,”于皓南慢條斯理道,“你至少得去軍校上課,培訓三個月再上崗。”
“哦,是培訓哪方面的内容?”
“主要是思想政治上的,怕你跑偏,”于皓南笑道,“大飛,上回着了漂亮Omega的道,坐牢五年,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Omega隻要是漂亮的,都會害人。”
騰達飛聽出他的潛台詞,平靜地回答道:“受教了。”
放下電話,于皓南轉過頭來,擔憂地看着在被子裡沉睡着的李若希。
他雙眼緊緊地閉着,兩邊睫毛像是毛絨的小扇子,頭發缱绻地撲了後面一枕頭,白色被子白色床單白色的枕頭,這酒店裡的白色床品,襯得他的臉更紅了。
這回不是低燒,而是發起了高燒。
于皓南将他額頭上的白毛巾拿了下來,用指背貼了貼他的額頭,還是很熱,眉心不禁皺起。
怎麼這麼不經擺弄。
也許不該因為聞到他頭發裡有紫蘇葉的味道,就生氣地把他拖到浴室,用冷水淋他,也許,不該因為他還想狡辯,而抓着他用皮帶抽過去,也許,不該問他“是害羞,還是害怕”,因為他不聽話,一直躲避,而在床上折磨他。
“若希,我不會經營親密關系……”
于皓南将他抱到了懷裡,一下下親吻他的額頭和臉頰,充滿了柔情和憐惜,一遍遍吻他。
原來他跟盼盼也是感情很好的,兄友弟恭,同舟共濟,非常親密。
隻是長大以後,便處不好了,盼盼常常被他氣得不行,叫他“讨厭的黑崽”。
這件事對于皓南來說,是平生第一件讓他有挫敗感的事。
“我不知道怎麼哄你,怎麼愛你,我獨慣了,”于皓南将他盤在自己的身上,向後仰倒在床上,一寸寸撫摸着李若希的長發,“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好好地相處下去。如果你會的話,你教我。”
李若希伏在他寬厚黝黑的胸膛上,發燒40度,這人都不把自己送醫院,純粹物理降溫,抱着他說這些胡話。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于皓南這種鮮見的示弱,會感到很心酸,眼淚一滴滴掉落在他的胸膛上,仿佛要把他灼傷。他真的不想再跟他吵架了,這個過程,每次都像把他的心,狠狠地剝了一層皮。
于皓南:“如果我們對彼此都不放心,那就結婚。”
李若希:“???”
他感覺是不是因為發燒,聽覺都混亂了。
但很快的,于皓南從床頭衣服兜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盒子,将裡面一顆碩大的鑽石戒指,戴到了他的無名指上。
李若希刷的一下睜開雙眼,将這隻手對着光,舉了起來。
“哇……”
這鑽石晶光璀璨,簡直晃瞎了他的眼睛。
好大一顆!
“……不說這個還不睜眼是嗎?”于皓南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有些忐忑問道,“喜歡嗎?”
“喜歡!”李若希的聲音更加低啞,像是有氣無力,但眼中迸發的亮光是非常欣喜的,簡直喜極而泣。
于皓南要跟我結婚!
“喜歡就好,”于皓南翻過身在他上面,不住地低頭狂吻他,“喜歡就是同意了。”
李若希還想說點兒什麼,但挪不出空來,隻得摟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無盡的瘋狂和興奮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