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那件事?這麼快有進展了?”
“阿意吩咐我的事情當然要快點查清才好。”他緩慢道,“這是葉一晴的背景薄,你猜想的果然沒錯,你仔細瞧瞧。”
說着,他将一張薄冊遞給竹意。
仔細翻閱一遍,她嘴角勾起,呵,果真和她想的一樣。
葉一晴——原名“阿吾菲爾”,是珏國邊境固陽區的人,原為固陽區首領的夫人。
“葉一晴”是李颢懿為了掩人耳目特地給她改的中原名字。
不僅如此,這“葉一晴”三個字裡面可還大有名堂,或許這個名堂,在羽國恐怕除了李颢懿自己,第二個知道的人隻有竹意。
沒辦法,誰叫她先前刺殺任務多,涉獵範圍廣呢?
“對了,除此之外,醉香樓那邊還托人轉來些許書信。”
說着話,書生上前打開自己的竹箱,拿出厚厚一沓信件。
書信?
醉香樓那些姊妹平時可不好寫這些東西。
接過書信後看見每個信封上都是大大的兩字狂.草——“子懿”,竹意瞬間感覺有些窒息。
想必這李颢懿是憋得要發狂了罷?
算了算了,明天抽時間去見他一面罷。
李晟軒打量着竹意看了信封後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你還要去見皇兄嗎?”
“嗯。”竹意百無聊賴地翻閱着信,鼻腔裡随意一應。
“好吧。”他略有點失落,不過很快便又自我攻略好了,憧憬道,“我相信阿意總有一天會完全站在我這邊的!”
竹意不看他,無奈搖搖腦袋,每次這種時候的李晟軒就像一個至尊白癡戀愛腦,沒救了,真的。
大緻翻閱完後,她窸窸窣窣收拾好裝束,穿了一身簡單的暗色,戴了幾支不起眼的朱钗,徑自出門。
書生望着她凜冽的背影,急忙從身後喊道:“也不急着這就去啊,晚膳都準備好了,吃了再去呗。”
竹意背對着他擺擺手:“約了人有要事,你先吃罷。”
他原本的興高采烈随着她走的越來越遠而越減越淡,最終隻剩喪氣地垂下頭來。
可竹意卻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到快要徹底消失在他視線之前,遠遠地飄來她好聽的嗓音:
“不是李颢懿~”
刹那間,濃霧消散,繁星漫天。
書生嘴邊逐漸揚起一朵明亮又熱烈的朝陽。
.
出門後竹意便已掩上黑色面紗,輕車熟路地回到紅雪閣内。
自從閣内換新閣主後她幾乎不怎麼回來,也幾乎不再用閣内的人手。
但自打她進門後,但凡有迎面上來的人,見到她頭上的朱钗和手中的赤雨劍都會猛然一震,然後驚呼着行禮,竹意看也不看,隻是直奔自己的那棟樓閣。
見原先自己房間旁邊的那間房還亮着燭光,正要推門而入,門卻自裡面打開來。
景言見到來人,立馬作穴手交疊狀放于胸前,低頭沉聲:“師父,聽腳步聲,果然是您。”
隻有在紅雪閣時竹意才準許他喚她師父,在外時,隻命令他一律喚“阿意姐”。
“看樣子是恢複的不錯?”
他已能正常走動,也能幾裡外聞音了。
“基本已經痊愈。”
景言擡起頭,星眸砂唇,隻是稚嫩的臉上自左眉過眼到左耳一道刀疤分外惹眼。
“這疤痕消不了了是嗎?”竹意心疼地看着他。
“無礙師父,比起樂卿姐姐,阿言這疤痕算不得甚麼。”
“唉。”她歎口氣,“若是你早日将‘玄冥劍法·三十六式’學了去,說不定還能跟那些人拼上一拼,不至于臉上留個疤痕。”
“是阿言天資愚鈍,有愧師父教誨。”他自責道。
“以後莫要說這種話,阿言你記住,要想做強者,就沒有什麼愚鈍,沒有什麼有愧。”
她目光如鷹,“隻有可以做到,和将來會做到。”
“是。景言可以做到。”再次行禮,竹意伸出手示意他不必這樣客氣,随後擅自進門去,景言也立馬關好門跟上。
不繞彎子,她開門見山:“如若最近有宮裡人來尋你做昌平公主的暗衛,你不要拒絕。若是怕被李颢懿認出身份那便制個面具戴上。”
“師父會介意嗎?”聽到她說要制面具,他試探問道。
“介意什麼?”
“介意這道疤……”
“我自是不會。”看出他眼中的擔憂和害怕,竹意刻意說笑緩解氣氛,“放心,我隻有你一個徒弟,不論你有沒有這道疤,都是我最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