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壞掉倒在地上的客棧大門以及大廳裡的一片狼藉,瞬間感覺不妙。
難道王爺又遇刺了?
聽禾警覺地抽出懷中金剛石打造的蕭,手指一轉倒着别在右手側,飛身上二樓。
提着内力小跑一路,最終停在王爺的房間門口。
先是透過門縫謹慎打探了一下裡面,見他還好生躺在床上,頭上多了一方帕子,有些懷疑。
欲再轉下視線,不料門一下被人從裡面打開——
一把冰涼的绯光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架在她脖子上了。
聽禾忍不住低聲驚呼:“赤雨劍!”
眼見來人是自己人,竹意才讪讪收了劍,也收了渾身的殺氣。
“聽禾?”她頹廢地喚了聲,而後将劍扔回原處,疲憊地坐回桌前單手撐着腦袋繼續道,“你怎麼上來了,小心感染。”
聽禾瞥了一眼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赤雨劍,咽了下唾沫,心中震驚不已。
王妃怎麼會有孤墨的赤雨劍?
加之她方才移動過來時她竟然一點聲音沒聽見!足見其内力功底!
聽禾攏了攏面上的草藥帕子道:“屬下已按王爺吩咐尋得安全住處,現來接王妃同去。”
頓了頓,補充道:“我習武之人有内力護體,隻要身體不見血便不容易感染,倒是王妃你...”
竹意生無可戀地擡了下眼皮:“昂,你自己過去住吧,我得在這伺候他們,這是我的命運我了解。”
“這...”聽禾看了一眼毫無防護措施的竹意,忐忑不安,“王妃你不怕被感染嗎?”
“身體太好,沒辦法。”
“可...王爺吩咐過我,聽禾不能不從。”她又忍不住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赤雨劍。
“阿意……”
兩人僵持之際,倏而塌上傳來了微弱的呼喚。
竹意一個激靈,連忙到他床前:
“怎麼樣?還是難受嗎?”
“不難受,很幸福……嘿嘿……”他沙啞着聲音。
她無語地翻個白眼,想給他一拳。
扶着書生起身靠到床檐上,一旁的聽禾見狀道:
“王爺感覺如何?住處已尋好,但王妃不願與我同去,您看是否需要我在這裡陪同王妃一起?”
李晟軒虛弱地擡眼:“既然這樣那你就留在這照顧阿意罷。”
“是。”她福了下身,然後退到門外候着,出門前又偷看了赤雨劍一眼。
“怎麼樣?一個時辰前喂你喝了藥,見效還行嗎?”竹意緊張道。
“挺行的,現如今我又能多撐一會了,阿意真棒。”
“……”
她又心煩又惱火:“爹,活爹,你别跟我開玩笑了,現在該怎麼辦我真的沒轍!”
他費力地握住她的手,喘氣不勻:“不怕的,有我在。”
“在在在,在個屁,你馬上都要!”沒了!
她是真的急,鼻頭一酸,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
李晟軒見不得她眼眶紅,心疼地融成一灘水,他顫抖着拍拍她的手背,裂開嘴對她笑:
“我今日上午已經知道這疫毒來自何處了,現下隻需要阿意幫我一個小忙。”
竹意一聽,眼睛亮起來,好像黑下來的天空又亮了起來。
“你說,我馬上去辦!”
“昨夜裡翻出一名故友先前贈我的《東遊記》,咳咳,在上面發現了這種疫毒症狀,在東部的殷國曾盛行過一段時間,想來這位這位故友或許有法子解救,咳。”
“太好了!我的媽,總算有希望了!”她激動道,“你這故友哪裡人叫何名?需要我書信是不是?我馬上就可以寫!”
“揚州經商大戶水家大公子,水辰安。”
“水辰安?”
竹意一怔,這名字聽起來頗為耳熟,她記性好,但凡打過交道或聽人提起過的名字她都有映像。
“怎麼,阿意認得?”
她眯起眼,歪着腦袋思索了好半晌,一下子明了。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他是不是有個小他七歲的夫人?”
“沒錯,水公子在揚州寵妻盛名,他夫人是沒落王族的唯一遺脈。”
“微生凡?”
“對。是阿意舊識嗎?”
見他點頭肯定,竹意長舒了一口,心情放松不少。
原來是微生夫婦啊,那這事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