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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相互看看,被吼的不知所措。
衆人:“嗯……看來我們是因為這個病,所以情緒太激動,此刻阿意姑娘解釋清楚了,軒大夫沒有放棄我們,那我們自是不會……”
“不會什麼?不是要搜客棧?我看誰想搜,滾出來!”她拿劍拍拍門框,嗓門兒拔高,門框瑟瑟發抖。
百姓們讪讪摸着鼻子,大家默契地低下頭看向露在外面的腳趾,有人比較皮,悄悄故意上下左右活動腳趾,引的大家都忍不住想笑。
但此刻竹意冒火,誰也不敢真的笑出來。
李晟軒和客棧裡後面趕來的三人看着怒氣值頂滿的竹意,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他率先打破僵硬氣氛,好聲好氣地對大家講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很焦慮。但各位放心,晟軒還是那句話,我是來救各位的,我不是壞人。為什麼先給第一批感染者,是因為我不想看到扶沙任何一個人再因為此病去世,你們剛患病,服用我開的緩解藥方是還能再撐兩月的,第二批解藥還有十三日左右就到了,屆時我們會盡全力熬制,大家每人都會有。”
他的話總算定住了大家忐忑不安的心,其實他們并不想這樣與軒大夫争鋒相對,隻是他們真的害怕,沒有人救他們了,如果他也自私地藏解藥,那真的沒有人站在他們這邊了。
他們隻能自己保護自己。
水辰安方才見此情形也欲上前,但被機敏的微生凡迅速拉回去,連忙用草藥帕子捂住他口鼻:“他們都是病患!你站遠點!”
他笑了笑,摟着她的腰,兩人站到後面角落裡觀察情形。
聽禾則站到了李晟軒的另一邊,也是臉色警覺暗沉,随時待命。
“既然軒大夫這樣講了,我們就放心多了,方才是我們不對,軒大夫和阿意姑娘莫要怪罪我們,咱們沒有文化,腦子裡尋思這些事也尋思不明白,今日得罪你們了。”
群衆裡一人率先勇敢發言承認錯誤。
竹意把劍按回吞口,叉腰歪頭:
“我真服了你們,太讓人心寒了!我們先前不是在客棧裡聊的那麼開心?你們今天來這麼一出。”
大家見她又恢複了平常裡随意打趣的樣子,都才大膽輕松了起來。
“哎呀,好好好,這次是我們的鍋,等我們病好了,大家挨個請你吃飯!”
這個“我們的鍋”是竹意之前教他們的用語,可以說是活學活用了,非常靈魂。
“哼,勉勉強強罷,還不趕快滾回去養病,一個二個咳咳嗽嗽的還想打架。”
“哈哈哈……”他們被竹意怪裡怪氣的語氣逗笑了,哄笑成一片,還夾雜着好些咳嗽聲。
“好了,阿意說的對,各位抓緊回去休息。待會晟軒會想法子将熬好的藥給大家挨家送去,若是還有力氣自己熬藥的,便去聽禾那直接領了回家熬去。”
“哼,打架的力氣都有,沒力氣熬藥呢。”她又在一旁陰陽怪氣。
聞言,衆人也隻好自己去領,本來想着軒大夫這麼貼心,喝個現成的藥也是挺好的嘞。
微生凡看他們這邊已經無事,便遠遠喚了一聲“竹竹”,示意她先帶着水辰安去後院避避,免得他又感染上。
竹意應聲,随後便跟随李晟軒和聽禾忙碌起來。
很好,又是為人民服務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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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日子,在第二批舞信子到來之前,大家都謹遵李晟軒的囑托閉門不出。
最開始的那批服用了解藥的患者已經好了,竹意跟随李晟軒還有聽禾将他們一起轉移到了别的地方。
這是扶沙的另一個客棧,就是最初書生被感染的那天晚上,聽禾出去另外找的安全落腳處——沉楓客棧。
竹意後面隔三差五便會去看看她的“爹”,畢竟她答應了他一定會再回去的。
可紀老其實在服用三枚解藥後,疫毒已經解了,幻覺早已消失,頭腦也清醒過來了。
所以她第二次過來,再熟練地喊他“爹”時,他便已經回想起了來龍去脈。
其實紀洛死了一年了,紀老他自己都清楚。
隻是家中他媳婦兒在紀洛五歲是便因病去世了,他上面也沒有什麼老人,就父子倆相依為命。遂感情深厚,心中也一直放不下。
她當時那聲脆生生的“爹”叫的他感動不已,為了貪婪地多聽幾次,他最初都沒有拆穿,沒有坦白其實自己已經清醒了。
直到後面,實在是感覺這樣長久瞞着不對,他才講了實話。
不料竹意卻一點都不介意,她并未因為被瞞而不開心,相反她說她确實沒有父親,“爹”這個字她叫起挺陌生的,但她想叫。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