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十幾匹馬兒一路上吃的糧都較前面的馬兒多些。
這還是竹意和書生頭一次一起乘馬車。
她環着雙臂靠在角落,頭倚軒,敞着帷幔,落寞地看着外面後移的景色。
李晟軒見她情緒低落,估摸是同百姓作别之事教她又想起甚麼傷心事來,于是拿出提前備好的清酒給她倒了一杯。
但掐了掐日子,覺得不妥,又将酒倒了回去,格外給她倒了杯溫茶。
他捏着茶杯,挨着她坐攏,聲溫若泉:“阿意,向前看。”
竹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沒有興緻。
“我偏要向後看。”
他笑笑,喂到她嘴邊,她才迫不得已喝了下去,溫潤自喉嚨一直暖到腸胃,連同揪着的心也舒緩下來。
“你後邊站的是我,阿意喜歡看,那多給你看看也無妨。”他放下茶杯,“若是覺得光看不夠,那親一親也尚可。”
“你!”她扭頭壞笑起來,色.眯.眯打量他,猥瑣道:“你小子,學壞了喲~”
見她笑了,他才放心下來,正襟危坐道:“咳,方才逗你開心的,馬車上,不妥。”
竹意眼尖地見他耳朵紅了,她更興奮了。
她可不管妥不妥:“馬車上不是更刺激?想不到斯文儒雅的軒公子原來好玩這套!”
兀自說着,不待李晟軒狡辯,她一個猛子将他撲倒,馬車收到沖擊力,順勢朝一邊偏了一下。
聽禾在馬車外揮着鞭子,聽見裡面二人的談話,又好笑又尴尬,馬兒被方才那一動靜驚到,她連忙穩住。
他們此行較快,好在一路上沒怎麼下雨,天氣好,為了防止路上埋伏又抄了不少小道,遂十日便已過了益州,再行兩日便到長安。
馬車内,竹意壓在李晟軒身上,二人四目相對。
她這時想起來先前一直想同他明說的事情,幽幽地開口。
隻是她一開口,李晟軒原本打算撫摸她腦袋的手便懸在半空,石化掉。
連同馬車外的聽禾,也是徹底淩亂掉。
“李晟軒,你這次别回避我,我一直想問你,你不跟我同房,是不是不行?”
“……?”
“你先前說你身體患有舊疾,吐血是老毛病,就是那裡的問題嗎?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又不會嫌棄你。”
“……”
“噗。”聽禾在外面忍了又忍,實在是到了極限。
這笑聲輕微,但還是被馬車内的兩人聽到了。
竹意忘了聽禾在外面架馬車,一時間有些尴尬,她内疚地看了看李晟軒,嘴型不停地跟他說“抱歉抱歉”!
她内心的自責到達了頂峰,完了完了,被聽禾聽見了這不是把書生的自尊心碾在地上摩擦嗎?
完了,他不會從此自閉吧?
唉!都怪她太虎了!
“咳。”李晟軒收回僵硬的手,握成拳拿到嘴邊咳了一聲。
之前一直顧及阿意感受,怕她沒準備好,自己這麼做太草率,有些不尊重她。
沒想到……
竟被她誤會成這樣?
不過他倒是不急于自證,因為行不行不需要靠嘴說,她試一試便知曉。
他瞧着她内疚道歉的模樣甚是可愛,此刻她趴在他身上,青絲紛紛垂下,同他的黑發交彙成一團。
先前以為她喜熏龍腦,但在扶沙的日子鮮少見她用熏香,身上總是一道沐浴過後的自然芳香。
後來他猜測應是皇兄喜愛龍腦的味道,遂她見他之前才會特意熏用。
思及此,心中那股郁結之氣又有上浮之象,他眸光驟變,手上力道加重,讓她緊貼自己。
他眼神逐漸變得晦暗不明,替代梨渦的是暗暗緊咬的牙關。
眼神于她脖頸遊離片刻後,另一隻蓦然手撫着她的後頸,強硬将她吻住。
竹意驚愕。
水眸睜大,慌亂地朝馬車簾口瞥了一眼,若是被聽禾聽到了怎麼辦!
視線再回來時,但見眼前人,眼睑下垂,眼中欲望迷蒙,他這番手勁全然不似尋常溫柔模樣!
她稍作掙紮,他卻加大力道,舌尖霸道探入,連帶一陣血腥。
竹意忽感他身體溫度異常,額頭汗珠密布,燥熱的氣息迅速在馬車内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