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能阿惠語音一落,大夥全都舉着酒碗歡呼起來,看來今晚又有一頓豐盛大餐可吃了!
隻有——
李晟軒一人,在嘈雜的歡呼聲中淩亂又震驚,他攏在袖子裡的手此刻都不知道該拿出來還是繼續攏着。
她、她方才說什麼?
要……要跟自己成婚??
他沒有聽錯罷?
可他們不是昨晚才認識,再怎麼說不得相互了解一段時間?
更過分的是!
他如今才十五啊!
今、晚、就、要——成婚!
他心中一急,略有些慌亂地起身,同她作揖道:
“晟軒有幸也得惠姐姐喜愛,可……如今我也才十五,在我大羽,男子至少也得到十六周歲才可娶妻生子,更何況在下頭上還有兩位兄長,兄長都還未娶妻,恕晟軒實在是不能……”
隻是他話還沒講完便被身旁人打斷。
“诶——那是羽國的規矩,現在這裡都是珏人,我是老大,我說可以成婚便可以成婚。同我成婚,你日後隻消住在我這寨子即可,不愁吃不愁穿。不用管你兄長不兄長的,你要是想繼續念書,也由你去。”
“可……”
“别可了,你别忘了,這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我的事情。難道你們讀書人就是這般說話不算話的嗎?”
李晟軒啞然。
見她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這都什麼事啊。。。
跟比大他五歲的山匪女頭子成婚……
眼下無法反駁,隻好先順從了去,他們寨子裡如此多人,他隻好晚上再見機行事了。
他不語,阿能阿惠便覺他是認同自己所說。
見他一副心中有事的樣子,她猜他恐是消息來的太突然,加上他年紀尚小,有些不适應。
遂自覺溫柔體貼地湊近他安慰道:
“不必擔心,我們成婚規矩也不是很多,我和下面人打聲招呼,咱們早點洞房,你今夜有什麼不懂的,姐姐都會親自教你的~”
暧昧說完,她似乎是想到了晚上兩人要發生的事情,兀自臉紅了起來。
李晟軒一聽她這發言,直接被剛喝進去的茶嗆了一個趔趄!
他難以置信,這女子……這女子何以如此……?
強做淡定地用袖子揩嘴,他擠出一個尴尬的笑:“多,多謝惠姐姐好意。”
阿能阿惠嬌羞捂嘴一笑,嗔道:“哎呀,謝什麼!都要做夫妻了,是我應該的~”
他無奈見她這樣子,心中别的想法翻湧不斷,不自禁咽口唾沫,假意專心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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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膳他便又被吩咐回了他的房間。
看的出來其實大當家對他還是不完全信任的,面上溫柔囑咐讓他回房待着,實際上則是變相軟禁。
不讓他到處走動,不知是發現了什麼,還是怕他逃婚。
隻好待在屋子裡等那些珏人來給他梳洗換衣。
他看窗戶外面大夥喜慶操辦着,聽他們口中說,這回從鄉民那搶來的紅綢紅鍛可算是派上用場了,他在屋内便歎息不已。
想來晚上先糊弄過去,趁那大當家睡着之際,他再起夜去查找證據。
.
就這樣收拾打整一下午,時間很快過去。
這是他覺得時間過得最快的一次,傍晚來臨,整個山寨張燈結彩,梨花樹上挂滿了紅色小燈籠。
可以看出大當家很重視這個婚禮,好在寨子裡人多,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竟然布置的如此全面。
誇張到連牢房裡的鐵籠鎖上都系上了紅繩。
他隻草草将新郎喜服套在了外面,不是很合身,也不知道這喜服原本應當是誰的。
天色漸暗,院子裡燃起了篝火。
他們全都圍着篝火繞成幾圈坐着,篝火跟前擺了一張木桌,桌子上有兩壇小酒。
桌子旁邊卧有一匹洗淨的鬃馬。
此刻李晟軒在二當家引導下跟阿能阿惠兩人并排站在桌子前方。
珏國崇敬火神,崇尚“馬”為吉祥物。
遂結婚時,便是要舉行相應的儀式,表明告知火神這段姻緣,乞求火神保佑姻緣順遂。
他沒有想到,上一次了解珏國成親儀式還是在書中,這一次,竟然就是自己親身經曆了。
圍起來的看客開始有節奏的拍手和吟唱珏國歌謠,李晟軒則需要跟阿能阿惠配合着,兩人得一口氣喝下桌前的兩壇酒,中途不可拿下酒壇,否則是不吉利的象征。
他隻好配合地一口悶下這烈酒,珏人偏喜烈酒,他們喜歡尋找刺激。
喝完後,兩人面對面而站,聽主婚人二當家唱詞。
珏國成婚新娘不用蓋蓋頭,隻需着紅衣,戴紅色華盛,發絲全部高盤,面畫新娘妝即可。
此刻阿能阿惠站在他對面,看他的眼神深情款款。
可李晟軒心中卻是對她一分一分地越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