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都面面相觑,小心打探着昌平的神色不敢出聲。
矮幾上的水果和點心全部滾落到絨毯上,酒水也将絨毯浸濕。
孫文茵是最年長的,她還是比較沉着,率先打破僵局,想詢問一下昌平發火的緣由。
“純熙……”
誰料她剛開口,昌平便暴躁地怒吼:
“都滾出去!”
衆人聞言,連忙相互攙扶着起身,一個字也不敢說,心驚膽戰地出了椒房。
屋中服侍的下人,自昌平剛進來踢翻桌子的那一刻便連連匍匐跪在地上,此刻她讓他們都滾出去,倒仿佛成了解脫。
景言聽見後,也打算出去,卻被她一口叫住。
他無奈,隻好做這個唯一的倒黴鬼,又陪她在房間裡發瘋。
最後一個出去的下人帶上了門,不過轉瞬之間,原本熱鬧的椒房中便隻剩下了昌平和景言兩人。
景言暗自咬牙,他笃定她再找不到比他更厲害且願意伺候她的暗衛,心中默想,若是她此次又像上次那般羞辱他,他定要反抗!
“為什麼?”
兩人在房間裡沉默對峙良久,氣氛已然下降到了冰點。
半晌之後,昌平傻乎乎轉過身,面對他,眼神懵懂又無助,纏綿問出這三個字。
她這句話問的景言毫無頭緒,怎麼今日她們喝的什麼酒,一個二個都開始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麼為什麼?”
“景言,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狗?”
昌平懵懂看着她,眼神天真好似孩童,隻是這種眼神出現在一個十八歲女子身上,隻會教人懷疑她是不是瘋掉了。
她的話讓景言不舒服,他選擇沉默不回答。
“景言,你喜歡她是不是?”
“屬下并未講過此話。”
“那你為什麼給她親?”
她逼近他,眼神死死盯着他嘴角的一絲殷紅不放過。
不放過宋覓,不放過景言,也不放過自己。
景言尤其不滿她這種霸道管控,他隻是她的暗衛,為何連他其他的所有事都要事無巨細地按照她的意願來?
“你不是我的暗衛嗎?為什麼要護着她?”
他忍無可忍,道:“公主既知道我隻是你的暗衛,那我的其他事請不要過多追問。”
他将“隻是”兩字重重咬下。
“呵。”她輕笑一聲,似醒非醒,“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你說過什麼?”
“我說。”她同他走的更近點,“從你做我暗衛的那一天起,你的所有便都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劍,你的身體,你的思緒,包括你的感情!”
可她說是她說,他彼時卻并未答應。
在公主眼裡,她說出的話即是命令。
可在景言的眼裡,他沒答允的事情那他便不會照做,更不會當一回事。
他對她的順從和恭敬本來就一直都是做做樣子而已。
昌平話落,景言卻又沉默不語。
她之前可能不了解他,她以為他的沉默就是順從。可實際上,他的沉默是無聲的反抗。
呵呵,反抗?
她倒要看看,誰敢反抗她!
昌平撿起地毯上一壺未盡的酒敞開蓋子,在景言震驚的目光下,直直沿着自己的脖子倒下去,倒盡後,她身上除了平時經常用的熏香外,還伴有一股濃厚的酒香。
酒水浸濕薄襦,她的橙黃上襦緊貼在上身,勾勒出少女的曼妙曲線。
景言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下意識扭過頭别開視線,卻忽聞一聲撞擊,随後是陶瓷碎裂之音。
待他再驚愕地回過視線時,卻發現昌平手中竟然拿了一塊白色的陶瓷碎片!
看着地毯上的數枚碎片,猜想是她趁他方才别過頭時,趁機拿酒壺敲碎在翻到的矮幾上!
他神色緊張地看着她赤腳站在絨毯上,周圍散落着數枚鋒利碎片。
連忙道:“别動!我帶你出來,小心割傷腳!”
隻是昌平卻絲毫不領情,她手持着一塊鋒利陶瓷,耀武揚威地看着他,揚着下巴道:
“你才是别動!”
她将那片鋒利緩緩放到了自己的纖細脖頸之間,威脅道:“過來,吻我。”
别以為她還同之前一樣好騙,他以為沉默就能敷衍一切?
不,她要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隻屬于她!
聞言,景言難以置信,對她的無理要求簡直無法理解。
他立在原地,雙腿猶如灌鉛,瞧着她明媚外表下那顆瘋癫的心,不禁脫口而出:
“李純熙,你真是瘋子。”
隻是他的這句話不但沒有影響到她,反倒令她更加開心和興奮:
“你終于肯說出心裡話了?沒錯,我就是,所以你必須喜歡瘋子。”
先前他和宋覓的親密給她造成的憤怒,同此刻的興奮糅合到一起,她越發顫抖劇烈,拿着鋒利陶瓷的手上下抖個不停,沒兩下便在自己嬌嫩的脖子上劃下幾道血印。
見他還在原地不動作,她忽地激動暴躁:“你聽不懂嗎?景言,吻我!我命令你立刻過來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