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愣住,他不明所以茫然道:“希望?我們倆有什麼希望?”
“景言,我不信你真的一點都沒感受到。”
宋覓将門之家,向來直爽膽大,正好今日趁着酒勁強烈,她想為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意争取一下。
景言看着她面頰紅暈至極,宋覓的長相與她的深厚武功不符,她生的一副小家碧玉模樣,淡顔鵝蛋臉,身長不是很高。
平素着妝清淡,喜着淺色。
她今日便着了玉色上襦,雲母長裙,頭戴翡翠。
一颦一笑都好似俏皮的鄰家少女,可誰又能想到,正是這樣的嬌嫩少女,全京城裡竟無人能比得過她的騎射!
一手紅纓槍使地出神入化,她可是大羽大名鼎鼎宋将軍的女兒!
瞧着她越發不對勁的眼神,他心中似乎有了點一二,但卻并不确定。
景言沉思片刻,不知如何是好。
“還裝傻是嗎?”宋覓上前一步,擡眸看他。
她眼中有未幹的霧氣,他想到她本就因為宋将軍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歡,景言猶豫不決,一些不忍啟齒的話語仿佛凍結在他喉結。
随着她的靠近,他不斷後退,直到脊背抵到堅硬的牆壁上,二人之間的縫隙才越來越小。
“宋覓,我……”
他正欲表明态度,沒想到宋覓在他說出話前便乍然拽着他袖子借力,踮腳吻了他。
景言反應靈敏,迅速側臉,以至于她的吻才堪堪落到了他的嘴角。
“宋覓,你喝醉了。我讓将軍府的人送你回去。”
“我沒醉!景言,你為什麼沒拒絕?你既不拒絕那就代表你接受!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其實,直到她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他才總算明白了宋覓對他原來竟有如此深的男女情意,可自己對她,卻隻有好友之情。
他心中一沉,垂眸,此刻卻格外冷靜。
“此事日後再說。”
推開她的雙手,他轉而拉着她手腕準備先帶她回包房。
見她眼中醉意濃厚,他還是打算等她清醒之後再找個機會同她說清。
隻是好巧不巧——
他牽着她手腕轉身之際,卻撞見了親自出來尋他的昌平。
他忽覺拉着宋覓的手心發燙,蓦然松開了她。
可松開之後他又覺得自己其實沒必要這麼畏懼昌平,他與宋覓隻是誤會,實際上是清白。
可清白與否,這又同昌平有什麼關系?
他不過是聽師父之命前來做細作打聽宮中要事,昌平她誤會與否都他都無所謂才對。
松手是下意識的動作,看見昌平後他也并未慌亂,隻是同平常一樣沖她行禮:
“公主。”
他淡淡一喚,而後不管昌平是否應允,便又牽起宋覓的手腕将她送回至椒房,并對她帶來的侍衛囑咐了兩句。
宋覓也并未同椒房中其他姐妹道别了,直接跟着侍衛回将軍府去了。
手腕上還有餘溫。
他牽她的一路,她都在側頭打量他的神情,他的玄鐵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宋覓卻仍是動心不已。
臨走前,她不舍地回頭望他,卻隻能看見一個他向公主走去的背影。
昌平方才在椒房中,盛安的舞蹈結束後,她也停止了撫琴。
左右打探都未見景言身影便覺有些疑惑,她從未見景言離去這麼久都未曾歸來。
他不在她看的見的地方,感覺甚是心慌,于是便借出來走走為由想親自出來尋他。
沒想到卻撞見了這樣情深密切的一幕。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不顧她的安危将她一人擱置在此處,先徑自安置了宋覓!
無視她的身份,無視她的安危,無視他自己的職責!
景言!
景言!!
景言!!!
她在心中連吼他三聲,
你好大的膽子!
昌平因過于憤怒又自己強加抑制,身體開始産生劇烈顫抖。
此時此刻,看着逐漸朝她走來的景言,她呼出的氣息都是顫抖的。
她無法克制自己,她現在隻想摔東西砸東西!
“公主,回房吧。”
走攏後,他低眉對她說。
敏感的他早已察覺到昌平的異常,隻是她沒發作,那他也絕不會關心多問。
昌平未講話,昂首偏了偏下巴,視線停留在他嘴角邊的殷紅口脂上。
忽地顫抖笑出了聲:“呵呵呵……”
景言知道她又要發瘋了,不太想搭理她,于是冷漠移步站到了她身後。
可不想她笑完後卻一聲不吭,直接回了椒房。
屋中原本輕松自在的氣氛,自他們兩人進來後劇變。
兩人間的沉默不過須臾,昌平回了椒房後便一腳踢翻了中間擺滿點心和酒水的矮幾!
盛安吓得連忙捂住耳朵躲到秦可書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