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好半晌的文心被點的太突然,她吓地一激靈。
以檀早已格外為她重新準備好了一碗茶,先前那杯茶,她就是會擔心出現這樣的狀況,遂早上特意将熱茶放溫了再端上來的。
文心立馬利索地起身,再重新給慕容舒敬了一次茶,不知道霁王殿下方才跟她講了什麼,慕容舒的臉色極其難看,卻再無任何話說。
“姐姐請喝茶。”她再次福身。
這回慕容舒隻是一臉不情願地點點頭,并略有些手抖地端起茶碗來,正經喝了一口。
“這才乖嘛。”
見她順從,李樽徽面若桃花,輕揉她的腦袋。
而他跟前的慕容舒卻不知為何,面如死灰。
“好了,雪姬收拾一下,你也同我們一道去見母後。”他心情頗好地對着一旁的文心漫不經心道。
文心面上不動聲色地福身應下,而心中卻炸開了鍋。
李樽徽吩咐完後便和慕容舒先一道出去了。
待看着那兩人身影消失在大堂門口後,她瞪大雙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慌亂地扯着以檀的衣袖:
“為何我還要去見皇後娘娘啊?以檀姐姐,我的親娘呀,這可咋整?這到時候見着皇後娘娘我說啥啊?”
以檀聽到她這句“親娘”感覺有些好笑。
她拍拍她揪着她衣袖手,寬慰道:“别擔心,皇後娘娘又不是吃人怪物,你不必主動講話,禮數什麼的你跟着慕容小姐學樣就是,再就是等着皇後問話,你如實回答便好。”
“親娘呀,萬萬想不到我文心這輩子高攀上霁王就算了,居然還有機會面見皇後娘娘?啧啧啧,老天爺,皇後娘娘到底要問我啥呀,我什麼用都沒有,我隻想當一條鹹魚,在霁王府吃好喝好再順便跟霁王殿下談談情說說愛而已……”
霁王和霁王妃已經上了轎子,文心也不敢怠慢,她和以檀兩人也緊跟其後,一面走,她一面在自言自語。
以檀原本是個極其嚴肅正經的人,隻是不知為何,聽文心講話她老想笑。
文心得坐李樽徽他們後面那輛轎子,在她上轎子之前,以檀還是沒忍住問了她一句:
“‘鹹魚’是何意?”
“啊。這是之前我家姐姐教我的,她說我這性子就适合當一條快樂的鹹魚,她說鹹魚的意思就是每日都有好吃好喝的。”
文心驕傲地同她解釋,覺得自己掌握了以檀姐不知道的新詞彙。
以檀無奈地搖搖頭,嘴角的笑意壓不住:“好了,快上去吧,準備出發了。”
文心最後再回首,給以檀一個視死如歸地神色,随後雙腿顫顫巍巍地爬上了轎子。
待她上去後,以檀才用手帕掩了面,輕輕笑了幾下。
心想,難怪聽禾跟她混的熟,這小姑娘腦袋裡成日裡不知裝着什麼些有趣東西……
“起轎——”
一聲令下,豪華的隊伍便出發了。
……
.
四方漆黑石牆屋,中間一張矩形石桌,以及對放兩把木凳。
“真是靠了!可惡!我他媽就知道是這樣!”
眼前女子在她一再逼問下才總算将事情的實情說了出來。
竹意聽了以後忍不住起身狠狠拍案,面前的石桌登時碎裂!
李晟軒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可他面上卻也是一臉嚴肅。
事情是這樣的。
昨夜霁王婚宴,太子赴宴。
于是李晟軒聯系了在他府中的那名眼線,趁太子不在太子府中,令其按計劃行事。
葉一晴身邊原有兩名貼身婢女,一名被竹意殺死挖眼,而另一名在葉一晴去世後則又被分配到了太子府别處做活。
李晟軒的眼線将那婢女綁了出來,并将早已準備好的此女替身送了進去,來了個大掉包。
而這名婢女則被帶到了長安城念意軒的小分所,二人今日才過來審問,看她是否知道點什麼。
其實在兩人來之前,李晟軒的屬下便已經問過一番了,奈何這婢女無論如何都不開口講話。
竹意到了以後,一眼便識破她顫顫巍巍害怕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遂直接抽出赤雨,翻轉一道架在她脖子間,聲音冰冷道:
“上一個認為我不敢動手的人已經死在了蘇樂卿院子的井中,她的雙眼是我親手挖出來送給你們葉側妃作生辰禮,我相信你同那名婢女應該比我更熟。若是你膽子比她還大,你大可以再繼續裝裝看,還有,我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