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主愛吃,下回也送些去宮中。”
“王妃姐姐太客氣了,日後我們喚你嫂嫂,三嫂喚我純熙便好,今纾妹妹也不介意的,是罷?”
她看向盛安。
吃糕點的盛安連忙點點頭。
竹意面上笑着答應,心中卻覺有不對勁。
怎麼忽然開始跟她套近乎了?
這種情況多半是——有事相求。
她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思忖了下,道:
“今日天氣寒冷,二位特地出宮來儒王府,是有何要事嗎?若是找晟軒的話恐怕還得等上好一會,他最近有些繁忙,回府回得晚。”
昌平擱下手中糕點,跟盛安對視了一眼,再重新将目光轉移回竹意這邊,道:
“不瞞嫂嫂說,我們确有要事。”她神色嚴肅,“隻不過并非是找三哥來的,而是找三嫂你。”
看昌平的神色,竹意也皺起眉頭,心想不會是什麼棘手的事罷?
隻見昌平公主端正了下儀态,歎口氣緩緩道:
“父皇說在三月初九要設宴邀請殷國的皇子和使臣,還特地囑咐此次歌舞要我和今纾來表演,我倆尋常私下裡玩耍作樂的都是些小曲目,上不得這種嚴肅重要的台面。”
聞言,竹意心中“咯噔”一下,她對“表演”這個詞比較敏感。
她下意識的想法是:不會是要讓她上場給殷國的皇子和使臣表演罷?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疑惑開口繼續問道。
昌平見竹意的神色有些抗拒和防備,她連忙解釋道:
“嫂嫂不要誤會,此次是父皇點名定要我們姐妹倆去表演的,嫂嫂先前在長安城的盛名又無人不知曉,我們姐妹倆商量後決定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教我們。”
竹意淺淺舒口氣,不是叫她去彈去跳就成。
因為這種事情怎麼說,她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純熙和今纾,此表演非彼表演。
既然指定要她們兩人,那這其中就摻雜有政治色彩了。
想了最近蒼州邊防又在打仗的事,很難不猜出這場宴會的目的。
“這好說,你們想學什麼曲子?”
“嫂嫂,教其他而言,我最擅長古琴,今纾擅長舞蹈。我們倆想學京城中名氣最大,最驚豔最難的那支曲子。”
“啊?”竹意嘴抿成一條線,算算日子現下已經二月底,三月初的宴會……
“就剩十來天的時間了,你們确定嗎?”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你們二人猜沒猜到此次宴會的主要目的。
“嫂嫂,我們可以的。”昌平沉聲道,惆怅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盛安,“就算不可以,我們也得學會。”
竹意似乎從昌平看盛安的眼神中懂了點什麼了。
她看着細嚼慢咽,卻一直不停歇吃糕點的盛安公主,道:
“小今纾好像很愛吃這個重門巷的糕點。”
盛安以為是自己吃的太多了,不好意思,連忙停手不拿了。
“哈,是啊。”昌平微揚下巴笑了笑,“說來奇怪呢,大哥三哥小妹都愛吃甜食,隻有我跟二哥口味與他們不同點。”
竹意彎彎眼睛,招來身旁的知念:
“王府的糕點多,我還做了一些買不到的有趣糕點,但放在冰窖中保存着,若是想及時嘗到美味,得即拿即食,今纾若是喜歡,不若跟着知念去我們冰窖中挑幾樣喜歡的?”
今纾心中想得不得了,但卻不敢貿然答應。
她看了看姐姐。
純熙自然是同意的。
她這才謝過竹意,跟着知念一同前往王府的小型冰窖。
這會将盛安支走了,她才好問昌平:
“此次宮宴,陛下是什麼意思?”
昌平眼睑下垂,神色不明:“嫂嫂如此聰慧自是知曉了。”
“嗯?”
“父皇和母後的意思是想讓妹妹去和親,嫁給殷國此次過來的皇子。沒想到今纾一輩子喜歡跳舞,總算能有正大理由表演時,竟然會是有這樣的隐情。”
“啊?那他們與今纾商量了嗎?”
“并未,今纾舞蹈功底紮實,而殷國那位将來的皇子又格外喜歡會跳舞的美人,此次安排,明眼人都知道。”
“可憐的小今纾,她知道此事嗎?”
“雖然當下都沒人将這件事的實際目的告訴她,但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猜出來。”
“你呢,你怎麼想的?”竹意看她面上神色一直有些怪怪的。
好似在隐忍一種難過,刻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我作何感想,公主就是公主,尋常享受着榮華富貴,如今國家有難,自然是該站出來貢獻一份力量。和親本就是我們分内之事,隻是……隻是我沒想到,父皇的最終決斷是讓今纾去和親而不是我,按理說我是姐姐,這件事應當由我這個姐姐來的。”
她說出此句話後,竹意和她身後的暗衛景言,都感到十分的意外和不可思議。
尤其是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