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景言,神色怪異地瞥了昌平一眼。
心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李純熙,竟會做這些表面功夫。
他知道的很。
呵,話說的比誰都好聽,别人不知道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
敢不敢教師父知道你尋常私底下是怎麼個驕縱瘋癫樣?
真是看膩了你這幅虛僞面孔!
隻是景言的小舉動逃不過敏感的竹意,她蹙眉偷偷給景言使了個“警告”的眼神,他立馬安分了。
又成了面無表情“忠心耿耿”的好暗衛。
竹意對昌平目前來說沒有偏見,她每次見着她都還挺友好的。
遂她說什麼,她都當是她自己的真實想法,也并未過多揣測其他。
“既然陛下做了這樣的決定,應是有他的考慮。”竹意想找點話來安慰一下她,“沒關系,說不定那位殷國皇子是位俊朗溫柔的好郎君。”
可昌平一聽這話,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怎麼?”竹意問道。
“嫂嫂不知,這殷國此次前來的皇子是皇室老幺,因曾經遭過一場大火,相貌奇醜無比,身材佝偻,性子乖戾陰晴不定。”
竹意:“……”
這下她沒話說了。
此時,端着冰飲甜點剛走到門口的盛安腳步頓住。
竹意其實聽到她已經靠近的腳步聲,她瞥到門口一抹淡黃衣角,更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盛安隻頓了一下,但并未過多猶豫,捧着甜點坐回昌平的身邊。
她小聲道:“丫鬟還拿了些來,冬天吃冰飲真刺激,姐姐也嘗嘗。”
聲音雖小,但竹意和昌平都聽清楚了。
昌平先謝過竹意的招待,方才從知念的托盤中端起一碗來品嘗。
……
.
經過上回兩位公主的拜訪,三人商量後,敲定還是學最難最驚豔的那支曲子——《九鴛長鳴》。
這支舞全長安目前隻有兩個人會,一個是教竹意這支舞的人,一個是竹意。
教她的師父如今已經在醉香樓安享晚年了,依照她的年紀無法再登台表演這支舞,隻能給下恒心學這支舞的年輕人一些點撥。
可惜多年裡,也就學出來個竹意而已。
她尋思着,若是每日讓兩位公主大張旗鼓地坐着轎子來他們王府,總還是覺得有些太高調了。
遂她還是同她們倆商量,最終決定在皇宮内的純熙公主閣。
每日李晟軒上朝的時候她就跟着他一道起,然後兩人同路去皇宮中。
.
今日卯時,天未明。
“阿意,阿意。”
朦胧中,耳畔似乎有個溫柔熟悉的聲音在喚自己。
她皺了皺眉,心想,她最近不是沒接任務在放假嗎?
感覺還沒休息一會怎麼又要起了?
“寶貝,醒醒。”
李晟軒輕輕落了一枚吻在她緊皺的眉間,
“你昨夜不是說今日同我一道去宮中,讓我叫你起床嘛?”
他講話斯斯文文的,但模糊中,竹意還是醒了。
她睜開眼盯着天花闆愣神一會,然後……困到翻白眼……
“哈哈。”
他一笑,她倒是一下清醒了。
“你笑什麼?”剛起床,她帶着沙啞的晨腔問。
“我的阿意太可愛了。”
竹意瞥了他一眼,呆滞道:“昂。”
随後又瞥了他一眼。。
……??
看着他穿戴周整,她驚訝地坐起來,頭發亂成雞窩:“你何時這麼快又收拾好了?”
“不着急,阿意慢慢梳洗,我等你。”
嘶。
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她不禁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卯時了,寶貝。”
“還早啊。”
“去皇宮得有一段路。好了,穿衣罷,我來給你穿。”
“不要不要,你回避一下,幫我叫知念和錦茉進來。”
李晟軒複雜地看她一眼,然後帶上門出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竹意才打扮周整了。
今日升溫了些,她着了上次去參見二皇子婚宴時的那套。
鵝黃色上襦,楊妃粉長裙,配金色流蘇朱钗。
隻不過今日發間配的是紅色臘梅玉制小花。
李晟軒已經王府門口的馬車旁等她。
天空将亮未亮,是像海水一樣深的藍色。
空中挂有未歇班的彎月,以及隐約幾點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