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沒能擺脫。
宋尋腳底生風拼命跑着,不敢有片刻松懈,模糊地瞧見這應該一隻鳥,聲音清越,細亮婉轉,十分動聽,但脾氣卻不怎麼樣。
兩方僵持了許久,也沒分個勝負,但宋尋卻有些堅持不住了。
不能再待着這個小院了。下一次經過院門時,宋尋急急拐了個彎跑出去了。
她原本想,白鳥是養在這個院子裡的,以前自己也從未見過,大抵是不會随她出門。動物大多有領地意識,感覺到被侵犯時便會發起攻擊,隻要她離開它的地盤便安全了。
哪知她一回頭,白鳥還怒氣沖沖地跟在後面,時不時地撲棱着翅膀,伴随着幾聲長鳴。
簡直要了老命!
彼時黃昏時分,天邊斜陽正好,暖金色的光輝傾瀉,包裹整座玄天學苑。
在這樣美的光景裡,大家看到,一位藍白衣衫的少女被一隻白鳥追着,一路風風火火,從清風院這頭到清風院那頭……“難舍難分”的場面。
誰也攔不下那隻鳥。
宋尋隻覺口幹舌燥,喉嚨如烈焰炙烤般幹涸難受,她看見前面有棵樹,便慌不擇路地爬了上去。
一路過來,她發現這隻白鳥竟不會飛,嗯……也不會爬樹,甚好。
宋尋死死抱着樹幹,又往上挪了挪,才放心地往下看。說不上來是個什麼物種的鳥,一身光潔似仙的毛羽,和它那兇悍的架勢極為不符,發型也不符,秃了一撮毛兒。
白鳥上不去,氣得地在樹下直轉圈,發現實在沒有辦法,便窩火地拍打翅膀,對着宋尋不斷鳴叫。
宋尋也不閑着,緩了口氣繼續往上爬,盡量離它遠些。
可她哪會知道,白鳥叫着叫着,嘴裡竟突然竄出一簇火苗來,好在火苗尚小,不足以夠到她,但卻有漸大的勢頭了。
宋尋抱着樹急得滿頭大汗,她被一隻會噴火的鳥欺負了,還不了手,這叫什麼事啊!
所以當付雲中和祁震自外歸來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樣一幅場景,滿面驚恐的宋尋,狼狽地躲在樹上,牢牢抱着枝幹不敢撒手。
怒意翻湧的白鳥在底下噴着火,絲毫不懈。
付雲中眼疾手快掐訣在宋尋周圍化了一道結界,當即阻擋了下一次火勢的進攻。
祁震大喝:“火鸾,不得無禮!”
白鳥聽見來人喚它,收起撲棱的翅膀停下攻擊,轉身匍匐在祁震腳邊,用腦袋去蹭他的衣擺,低聲鳴叫,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宋尋舉起一隻手,力證清白:“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想到自己一個女弟子突然出現在男寝院,沒正當理由确實不太妥,她握着藥瓶,補充道:“我就是來給他送藥的,并無惡意!”
清風零柒小院中,祁震愛憐地撫摸着它的頭,給它喂食。
這隻白鳥,原是玄鳥與白鶴結合所出。
當初玄鳥誕下一枚蛋,日日于洞穴中精心孵養,白鶴則外出覓食。那天白鶴遲遲未歸,玄鳥憂心如焚獨自去尋,正見白鶴死于殘暴的豺狼妖利爪下之。
玄鳥與豺狼妖相搏亦不敵,被路過的祁震救下時,已然重傷不治。臨去前把祁震帶到洞穴處,将這枚蛋托付給他。
後來破殼便從蛋裡出來這麼個家夥,爪如凰,身似鶴,渾身毛色雪白,唯有頭頂一撮豔麗的紅毛,騷包得很。因自小會噴火,祁震便給其取名火鸾,作為靈獸養在身邊。
宋尋納悶,火鸾面對祁震和付雲中時,性子很是溫順,唯獨對她兇巴巴的,她不敢靠得太近,此刻離得遠遠的,生怕火鸾一個不快又對着她噴火。
付雲中見狀,不動聲色地挪動位置,隔在她與火鸾中間。
宋尋看了眼火鸾光秃秃的頭頂,哪有什麼騷包的紅毛啊。又蓦然回憶起,墨辛跟她說過原身曾揪秃了清虛派首徒靈獸的額羽。八.九不離十,就是眼前的這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