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曦恍然道:“師兄的意思是,讓學苑弟子去尋隕鐵,采赤陽花,修複神劍?”
無方擔憂:“師尊,這會不會太冒險了?”極寒之地的隕鐵,炎澤深處的赤陽花,這都不是生于簡單易去之地,要帶回來這些東西,更是難上加難,非從前一般曆練能比。
“弟子願領命,去取隕鐵和赤陽花,實在不行,加上幾位師弟師妹,定能辦成,不辱師命!”無方繼續道,這樣艱巨的任務,怎麼能冒險交給幾位剛入學的孩子。
他們能辦好嗎?更何況途中險難重重……
“你們一出玄天門,便會引起靈界各派的注意,到時師兄入魔的消息便瞞不住了。而且既然有人盯上了神劍,定會在暗中監視,你們一走,正給了賊人機會攻入玄天門,那時當如何?”他不是沒想過這些,隻是都行不通、不放心而已。
玄天學苑曆來有派弟子下山曆練的傳統,把取隕鐵和赤陽花的任務交給學苑弟子,不會引起他派的懷疑。而且除此之外,他還有自己的私心,他想測一測付雲中的能力,觀一觀他的心性,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他要等的人,有沒有資格駕馭神劍。
“那……師尊的意思是,什麼時候開始此行曆練?”無方知道師尊心意已決,任何人都勸說不動。
“三個月。”昊澤定定道,“三個月後便派弟子下山!期間你要多留意學苑弟子的情況,遴選出最合适的弟子來接這個任務。”
無方道了句“是”便退下了。
劍閣之内陷入短暫的沉默。
石台上的昊天歸一神劍劍刃鋒利,雕花精細,本是頗具氣勢的一柄劍,隻可惜斷成兩截,又沒了劍靈失去光華,顯得略微黯淡普通了。
“師兄……”相曦還想說什麼,見昊澤拂了拂手,便不再繼續了。
無方離去良久,昊澤也未能松口氣,他這口氣壓了近五百年,已經折磨得自己近乎心力交瘁了。
可是那又如何,他總要撐住,為了師兄,為了玄天門。
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他在心裡如是想。
“走吧,回蒼岐峰,去看看師兄。”祝羽仙尊每逢月圓之夜便會魔氣大漲,而中元之夜又是一年中魔氣最盛的時候。
前幾日中元剛過,現在正是需要嚴加看顧的時候,不能掉以輕心,否則這五百年來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費了。
數年前祝羽仙尊曾發狂逃出玄天門,那時他身上的魔氣還不重,尚能壓制住沒有殃及無辜,隻不過自控終自傷,祝羽仙尊傷了心脈倒在路邊,幸得西淩國一位皇室女子相救,也因此承了完顔皇室一個大恩。
可如今的情況,若再讓其出逃,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
宋尋這幾日過得十分舒心。
舒心的原因,其一是在墨辛的幫助下,她終于學會了引火符的畫法,筆畫依舊歪歪扭扭,但畢竟能看了,她畫出來的火符,也勉強能用。
其二嘛,便是付雲中。她已經好幾日沒看見付雲中了,沒了那種壓迫感,簡直舒心一萬倍。
大概是因為自己沒有再受傷,付雲中自然就不會來找她。
這樣也好,她現下就想着時間能過得再快一些,等三個月之後的大考一過,付雲中便能去藏書閣頂層,找解開她二人關聯的辦法了。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她才真正得了自由。不然這樣下去,她心裡總膈應,幹什麼都覺得束手束腳的。
不過,諸門課業中,也就符篆一課她目前還能勉強跟上,至于其他幾門,尤其是劍術,那簡直是慘不忍睹。誰讓她是披着修仙界殼子的異世魂呢。
還有悉淮,最近也不怎麼說話了。以前總覺得他毒舌,說話不損她一下便不自在似的,但這幾日異常安靜。似乎從那日替她擋住楚玲的攻擊後,便再也沒有說過話了。
宋尋怎麼喊他都不應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鬧小脾氣了。
“你要是能說話,還能陪我聊聊天,至少在這荒郊野嶺的不會無聊。”宋尋拿着禦靈劍,歎着氣對他說道。悉淮不毒舌一番,她還怪不習慣的。
沒錯,此時宋尋正在延岫峰山腳下,滿地找那什麼冷泉。為了賠罪,給火鸾采它愛吃的蕪苡草。
學苑課五休一,今日正好休息,她便出門了,還特意揣了幾道自己畫的符防身。
玉衡山一帶位置極好,山水相宜,靈力富澤充盈,靈植一類的東西确實常見,但她兜來轉去的,愣是沒見着一根蕪苡草,她都要産生自我懷疑,是不是記錯靈植的樣子了。
正當納悶,宋尋走着,迎面一陣風襲來,甚是清涼,吹去了一身疲累。本來當着七月的烈日,饒是山風也會帶着幾分熱氣,這股風清涼,那前面說不定就是冷泉了。
宋尋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