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
墨辛聽見動靜眼睛一亮,飛奔過去将人攙扶起,紅着眼眶道:“阿尋,終于找到你了,還好你沒事,快吓壞我們了。”
宋尋咬牙切齒地瞥一眼旁邊的付雲中,腹诽着要不是這家夥玩陰的作弄她,也不至于弄成這副模樣。
不過有他代為承傷,自己除了有點懵之外沒啥事,也就不計較了,反而擔心起他來:“你呢,沒事吧?”
付雲中一愣,有些意外:“無事。”
其實他的身體是有感知到疼痛的,隻是并不重,靈力一驅,旋即消失,微不足道。
宋尋想,或許是體内的神劍劍靈在護着她,劍靈不能離開玄天門太久,她臨行前特意往劍中凝了一滴心頭血,并叮囑悉淮少說話多睡覺,免得等不及神劍修複便靈識消散了。
可若遇危急時刻,他還是會出手相救,畢竟她沒了,劍靈也就沒了。
付雲中擡頭觀察天色,湛藍的天幕,積雲滾滾,萬裡長空全然沒有之前烏雲壓境、黑霧籠罩的痕迹。
他擰着眉,道出自己的疑惑:“這團黑氣出現得突兀,恐怕有蹊跷,我在那旋渦之中探到了一絲魔氣,純正的魔息,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人間。”
正是因着那縷魔氣形成的風卷雲湧之勢,将他們攪入其中。
要麼附近有強大的魔修出現,要麼有人欲借邪祟之力生事,無論哪一種,對凡間百姓來說都是一場災禍。
祁震也心裡一沉,遙望天際,若有所思:“看來這事該好好查查了。”
等會兒?!
宋尋一時間腦子沒轉那麼快,她沒看出來哪裡有魔氣,隻是從兩個聰明人的對話中聽出,他們要暫時擱置取隕鐵的任務了。
她提出疑問:“你們想要逗留此地查明魔氣的來曆,會不會耽擱行程,延誤回學苑的時辰?”
畢竟仙尊囑咐過,要速去速回的。
付雲中道:“降妖除魔是使命,護佑蒼生是責任,既然遇上了,我們便不能坐視不理,倘若我們不管,修行的意義何在?一身仙術若不能保衛六界安平,那又有何用?”
朗朗清音,擲地有聲。
風掠衣袂,他站在長空下,陽光給他鍍了一層光芒,熠熠生輝。
宋尋想,他這個人,從來都是隐忍而堅定,溫柔又大義的,盡管她曾在書裡見識過,哪怕被誤解受冤屈、被逼堕魔,他都不曾想過去傷害别人。
但此時此刻,他真切地站在她面前,有血有肉,讓她心裡為之一震。
同時又有幾分感傷,在那本書裡,如果有人願意信他,如果親友不曾反目,如果他的母親還在,這樣光風霁月的人,會有很好很好、令人豔羨的一生,絕不是堕魔人人厭棄的下場。
祁震拍了拍他的肩,眸光悠遠深邃:“雲中說得對,我們修行,為靈界,為蒼生,決不能任由邪魔侵擾人間,此事非管不可。我們已行了大半的路程,待此間事了,再趕往四季冰川不遲。”
君子皓月,所謂修仙,所謂行俠,大抵就是如此吧!
宋尋被他們救扶蒼生的大義觸動,頭一回真切地覺得她現在也是這個世界仙門中的一份子了,那種旁觀者漠然逃避的心态裡被激起一股責任感,心緒起伏間,她道:“笃志相随,奉陪到底!”
墨辛也笑:“笃志相随,奉陪到底!”
他們四處搜尋,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迹,仿佛先前所見皆是幻影,但付雲中清楚地知道,那股帶着滔天怨憤的可怕氣息,絕不是假象。
繼續走了一段路後,路邊一塊碑石映入眼簾,旁邊的野草随風搖曳着。
宋尋上前撥開人高的雜草,石碑上的字迹赫然顯現出來:“黎安村,看樣子前面是一處村落。”
付雲中盯着那塊石碑陷入沉思。
祁震看了眼周圍,撓了撓後腦勺,露出困惑的神色:“這裡似乎很荒涼的樣子,進村的路都快被荒草淹沒了,無人打理,難道也沒人走動嗎?”
付雲中道:“進去看看。”
可一行人還未進入村子,便被半道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老人攔住了去路。
老人拎着一根竹扁擔,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麼的,為何進村!”
他的眸光十分警惕,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着他們。
幾個陌生人突然到訪,村民有所防備也屬正常。
周圍都是荒山,他們探過,沒有異常,唯獨這個村子看起來荒寂沒有生機,處處透着古怪。
付雲中向老人行了一個禮,說明來意,還随口胡編了個身份:“老伯,叨擾了,我們兄妹幾人出遠門投奔親戚,夜幕将至無處落腳,想在貴村借宿一晚,不知老伯可否行個方便?”
誰知老人一眼便看穿,冷聲哼道,“你們幾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就來诓我老頭子?我雖然老,但還不至于瞎,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一看就不是兄妹,快走快走,趕緊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