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特征并不常見。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找人的難度就降低了許多。”
宋尋小聲嘀咕完,對方卻一臉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你找他?”
宋尋笑:“找到他,殺了他,替你報仇,對不對?”
“宋尋”未答,而是直言道:“我要你幫我做三件事。”
她的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寒意:“第一,幫我報仇,那個殺我的黑衣人,你一定要找到他!”
“好。”
雖然不知道以她的這點微末靈力修為能不能辦到,但她願盡力一試。
妄圖以無辜之人的性命攪亂玄天門,定有陰謀,哪怕她不動手,玄天門的三位仙尊六大長老和一衆弟子也會追查到底。
“第二,幫我好好照顧祖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萬不可同我一樣去氣他!”
宋尋毫不猶豫應下,畢竟自己也用了人家的身體,也算是全了她這一份遲來的悔過與孝心,“那,第三件事呢?”
對方似乎拿不定主意,想了許久,才孩子般賭氣道:“第三,就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葉茯苓,給我出出氣。”
宋尋這回卻沒再依着她:“其他兩件事我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不行,葉茯苓又沒欺淩過你,那些闖下的禍事,都是你自己橫行霸道招惹來的,我已替你善後。何況,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葉茯苓都無惡意,我沒理由這樣做。”
說到底,她頂着這副身體在玄天學苑過得還算舒心,除了七星派的那兩位,其他人待她還算客氣,就表明大部分仙門弟子并非那斤斤計較、睚眦必報的奸惡卑劣之人,大家都不追究,何不一笑泯恩仇呢。
“你居然幫着她說話,你到底是哪邊的啊?”“宋尋”顯然很不可置信,她以為她們共用一個身體,她理應與她站在一起同仇敵忾,理應順從她的一切要求,被拒後的憤怒無處掩藏,她面露急色:“你若不答應,那你便不許再用我的身體!”
她惜命,便用這條命來威脅她。
宋尋卻是淡然自若,微張雙臂,輕飄飄地回了句:“行啊,那你把身體拿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怎麼想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修仙界待了,請便。”
這副無所畏懼任君處置的派頭倒令她有些手足無措了:“你回不去屬于你的地方,離開了這具身體你也會死,難道你不怕死?”
宋尋沉默半晌,唇角微揚:“怕啊,可我也想做自己,雖因緣際會到了這裡,卻終究無法活成另一個你。”
“宋尋”心弦顫動,表情卻是愣住,她僵在原地,像是在刻意等她反悔,卻在對方堅定的眸光裡率先敗下陣來:“算了算了,此事不提,另外兩件你一定要做到!”
居然唬不住她!
當時彌留之際,有道力量将她未散盡的微弱殘魂拽住鎖于識海,她強撐着一縷魂識至今,即将消散,她回不到自己身體裡,她的遺願隻能托别人完成。
她又輸了。
不過,是最後一次了。
宋尋看着她虛幻的身體,如山間雲霧般,無風自散,趕在這最後的時刻,她問:“你對你自己的身體究竟有多少了解?”
為何靈根不差修煉卻總是不得進益,無法突破?
為何身負連仙魔兩族都無法窺探的強大封印?
還有與付雲中詭異的關聯又是因為什麼?
這些話問得原主實在雲裡霧裡。
其實她也不明白,早在發現自己“月靈宗最厲害”的名頭隻是祖父說來哄小孩的虛言之時,她就已經察覺出異常了,更何況祖父總說她和旁人不一樣,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遮遮掩掩定是有所隐瞞。
身體裡還有一道奇怪的力量在保護着她,說不定也和這個有關。
隻不過年少無知的她選錯了方式,沒有追問到底,而是固執地逃出月靈宗,去往那更廣闊的自由天地。
可惜,到死她也沒能證明自己,更未能解此困惑。
她沒有回答,卻是話鋒一轉:“你倒是緊張那個叫付雲中的,我不喜歡他,但我感覺你喜歡他。”
宋尋愣了一瞬,笑了笑:“那不好意思,你感覺錯了。”
她隻是不想牽連無辜之人為自己所累而已。
這詭異的關聯不過是一時的羁絆。
她與付雲中,無論從修為境界上,還是理念追求上看,都不屬于一路人,總有分道揚镳的那一天。
順利的話,等他尋到重要的娘親,就不會被逼得入魔,屆時他回他的落雲山莊當那個名滿靈界的少主,她就去她的月靈宗躺平避世,井水再也不犯河水。
“宋尋”不欲反駁争辯,也确實沒法回答那一連串的問題,隻在最後留給她一句話。
“若想知道,隻能回趟月靈宗,也許祖父會把一切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