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中颔首贊許:“一鳴驚人。”
宋尋豎起大拇指,誇張:“驚心動魄。”
墨辛不知道怎麼誇,也學着宋尋的樣子:“厲……厲害。”
祁震心中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多謝!”
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他何其有幸,不僅有知己,有意中人,亦有這麼多同窗好友。時間仿佛回到了他們被罰玄天門靜室抄苑規的那一晚,大家都在,整整齊齊,熱熱鬧鬧的,真好。
陸英與葉茯苓相視一笑,無奈,隻道了聲:“真是個呆子。”
一直默不作聲的蕭檐雪站了起來,向大家問好,互相介紹身份。
晏安問:“你是蕭氏仙門蕭檐雪,那你可認得蕭羨?”
蕭檐雪為人斯文,行事有度,本不想以此攀交,未料對方主動提及,便驚喜道:“那是我師弟,有幸入了玄天學苑天璇班。”
宋尋對這個人有印象,玄天學苑每回發放成績榜,蕭羨的名字總與她挨得很近,是個不愛說話但專心刻苦的少年。
“原來是蕭師兄,幸會幸會!”晏安抱拳,有幾分不好意思,“我還與他切磋過來着,他很厲害,我比不過。”
宋尋心道,就咱倆這鐵打的墊底老夥計,比得過玄天學苑誰呀。
“過譽了。”
雖說千年前的仙魔大戰,魔神被鎮壓,保了靈界這些年的太平,可大禍沒有小亂卻頻發,比如十年前堂庭山惡妖生事,折了不少修士;祁氏仙門妖獸出逃,也令仙門損失慘重,蕭檐雪總覺得這其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包括他這一路走來,也追查過不少其他宗門弟子失蹤案、被害案,那些被害的修士身上,都還殘留着若有似無的魔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令他心力交瘁。
可如今,他看着眼前這群人,一顆心被感染得鮮活起來,他們身上有着少年人的意氣,膽大而無畏,真摯又熱烈,守望相助,不拘一格,隻盼他們能快快成長起來。
他們,才是靈界的未來。
——
一夜好眠。
人間的第一縷陽光還沒照進瀾州城時,一群少男少女已經再度聚齊,圍坐起來。
大家休息得不錯,看上去狀态很好,各個神清氣爽。
隻是沒見蕭檐雪。
他在掌櫃那裡給晏安留了信,說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一大早就離開了,并在信中謝過他熱情招待的好意。
晏安換上了一身新衣裳,華貴無匹,宋尋見了調侃他:“别人的儲物囊裡都放靈器丹藥,你這裡面放的都是衣物珠寶呀?”
他愛幹淨,這次出任務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沐浴過,他的靈力也不夠他總用來施展潔淨術,還是沐浴一番比較舒服。
“多年習慣很難改了。”晏安撓了撓頭,憨憨接話,“以前在家出門一趟必得換身衣服,回家進門也得先換,一天下來換個七八身算少了。如今在外條件有限,就一切從簡了。”
這話說得沒錯,陸英深以為然,此次取赤陽花的途中,最過分的一次,他一天換了六身不重樣的衣服。
如此你一言我一語下來,大家漸漸正了神色,交換信息,簡單地提了提各自完成任務的經過與所見所聞。
個中曲折艱險聽得衆人的心一陣起一陣落的,四季冰川自是不必說,蛇妖和雪獸都不是好對付的。至于炎澤,地處于南方焱極山,那裡天降離火,常年燃起熊熊火焰,四周酷熱無比、寸草不生,飛鳥進去頃刻間便會化作血水蒸發于無形。
沒有活物能生長在那裡,除了赤陽花。
所以,也唯有此純陽之物能淨化昊天歸一劍上的魔氣。
好在有驚無險,所有人都平安歸來,亦不負仙尊的期望與囑托,成功取回了隕鐵和赤陽花。
“對了,還有一事。”葉茯苓神色變得嚴肅,“我們在焱極山外遇到一個樹妖,其功法妖異詭邪難自控,将方圓百裡之内的水源吸幹,還能控人心智使人癫狂,我們将他降服後在樹心發現了一樣東西。”
說着,陸英便将那東西取了出來,是一段長約四寸的劍刃碎片,用隔火隔煞的法器天绫紗包着,通體漆黑,斑斑鏽迹之下依稀可見繁複精緻的刻紋。
付雲中心弦一動,此物他最熟悉不過。
宋尋也睜大了眼睛,驚愕不已。
墨辛、祁震湊近了,四人幾乎異口同聲道出:“幽月冥碎片!”
葉茯苓:“你們也識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