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跟他扯上關系了?劇本裡沒這出啊!
想了想,她覺得大概是姻緣線橫生的枝節,幹脆順着說道:“找他也行,現成的人脈,不用白不用。”
在了解到朱顔故和輕塵的真正執念後,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很順利,童話故事一樣。
謝扶光把朱顔故半拐半騙到鹧鸪山腳,崔驚厄按照約定,“剛巧”約輕塵下山除妖,雙方很不出所料地碰頭。
朱顔故五歲那年被明鏡台三弟子傷過,這會兒還記着仇,而且出于“我記了你十三年而你卻把我忘了”的少女心思,她見輕塵也有點别扭,始終闆着張臉不願開口。
謝扶光隻好出面,走着流程向崔驚厄說了葵花妖全族被螭寐囚禁的事,重點道明丹藥這層利害關系。
崔驚厄擰眉瞪眼,堪稱浮誇地“竟有此事”一句,轉頭與輕塵一商量,立即原路折返通報掌門。
臨行時,輕塵回頭多看了朱顔故一眼,不知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宿命使然,還是他天生一副慈悲心腸,他在她掌心塞了一沓符紙。
“姑娘不必憂心,各宗宗主都極明事理,必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管,你回去等消息即可。若還遇到什麼麻煩,大可再來鹧鸪山腳,燃此符咒,一盞茶内我定出現。”
崔驚厄和輕塵都太好說話,直把朱顔故看得一愣一愣,人走了許久她才回神。
“他們還真答應幫忙了。”朱顔故看向謝扶光,有幾分懵然的歡喜,一時與她的那些陳年舊怨都忘了。
想到現實中各宗反應,謝扶光開口時聲音微澀,隻說:“他們兩個還是很好的,明鏡台的掌門也不錯。”
回去妖魔界後,謝扶光采納崔驚厄建議,每日向螭寐謊報三次朱顔故的煉丹進度,包括但不限于某日煉丹時間少了半柱香、某次煉丹前沒有淨手焚香、某一餐吃了大蒜擔心對丹藥影響不好……
一連幾天彙報下來,積極異常,别說螭寐煩,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丹煉得像真的一樣。
沒多久,在螭寐的勒令下,她的彙報頻次從一日三次改到了三日一次,前來暗查的魔兵也少了。
事實上,謝扶光還真不全是亂說,朱顔故這些時日确确實實是在煉丹,隻是此丹非彼丹。
飛來石的記憶裡,朱顔故最後設計留給螭寐一批加了佐料的丹藥,算陰了他一把,謝扶光借花獻花,将丹藥的煉制方法重新教給朱顔故。
朱顔故的第二個執念,是讓螭寐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一次他們不會放任葵花妖滅族,與螭寐自也不必鬧到你死我活的一步,但小懲大誡還是要的。
他做這麼多,無非是為了丹藥,那朱顔故在丹藥上挖個坑,也算全了這份因果。
朱顔故事情很多,大概有一半是自找的,除去煉丹,她還每日清點三次輕塵給的那沓符咒,日中太陽最盛時,還要将符咒捧到有太陽的窗口曬一曬,可謂精心至極,忙,但樂此不疲。
相較而言,謝扶光閑得骨頭軟,隻覺渾身經脈都被養懶了。
他們四人裡,她是最閑的一個。
明鏡台那邊,輕塵禀報過後,黎暨對朱顔故的事表現出高度的重視,不止一次向輕塵表态:“不止我們明鏡台,整個修界都是義字當頭,雖說葵花妖非我族類,但隻要是大義所驅之事,我們都不會坐視不管。”
崔驚厄每每聽見,都對黎暨使眼色,示意他演的太過了。
輕塵倒絲毫不覺奇怪,還頗受鼓舞,每一天都幹勁兒十足。
崔驚厄在上一場輪回裡見過螭寐,對他有幾分了解。
“螭寐近些年遠沒以前好鬥,尤其對修界的态度大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上回交手時他自言自語洩露過一些信息,我猜測修界或許有什麼人能壓住他。”
“他若真不欲招惹修界,背地搞丹藥這些玩意兒又是幹什麼?”黎暨不理解。
兩相矛盾,解釋不通。
崔驚厄也思考了好幾日這個問題,至今毫無頭緒。
“罷了,此事之後再議,”他回歸重點,“若修界真有人能壓他,那個人一定不會希望兩界争鬥,此事有機會大事化小,不至于真正打起來,對我們是好事。”
“但其他宗門不知道這仗打不起來,多半還是那一套,事不關己就不願摻和。”黎暨頭疼。
“這事也好辦,”崔驚厄說,“你就在信裡撒個小謊,說螭寐從朱顔故那兒已偷走部分丹藥,不知已在修界混入多少釘子,到時候再派人掀起點輿論,就說不願對抗螭寐的人,沒準兒芯子已經變了。葵花妖族的事兒他們不願費心思,但自證一定比誰都積極。”
這廂黎暨按照崔驚厄說的将事情一步步推進,私牢裡,舒揚舟也從隻知享樂的窩囊王上支棱起來,負手威嚴地立于一衆子民之前。
“身陷囹圄,唯有自救。孩兒們,操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