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過小貓貓頭,像炫耀自己的戰利品:“無奸不商。”
人貓為奸,世風日下!
她氣鼓鼓拉開餐椅坐下,“以後我要養條狗,就叫小李。露露不一定是貓,但是小李絕對是真的狗。”
“随你。”李崇裕喂貓喂得興緻高漲,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來過,“在那之前,先把你點名要吃的皮蛋瘦肉粥喝了。”
要是想不起來這碗皮蛋瘦肉粥是怎麼來的,阮繪露此刻早已大快朵頤,可偏偏那混沌夢裡的記憶那麼清晰,她看着皮蛋瘦肉粥,滿腦子都是自己丢人的樣子——
“爸爸,我想吃你煮的皮蛋瘦肉粥。”
這跟淩遲她有什麼區别!
她拿起湯匙攪了攪,如鲠在喉地看着李崇裕,欲言又止。
李崇裕把蛋卷揉了個亂七八糟,終于肯分神過來,擡眼對上她目光:“怎麼了?”
“那個……”
“你放心,不是預制菜外賣,也沒下毒。”
誰要問你這個啊!
阮繪露把勺子“當”一下摔回碗裡,一想到要攤牌,臉不由自主地燒起來:“我是想說,我生病了說胡話,你别誤會,我、我……”她咬牙切齒,“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是真的夢見我爸了!”
男人的帥臉上也出現了一瞬的遲疑,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接收到她的信号,眼底隐約漾起笑意:“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你沒亂想最好。”她心裡一塊大石落地,悻悻拾起白瓷勺,吃了一口粥。不得不說,這粥炖得軟爛鮮香,如果是李總的手藝,她願意多忍他幾分。
這一刻,“拴住一個人的胃就是拴住ta的心”在阮繪露心裡有了實感。
“阮繪露。”他喂完了貓,站起身,一手撐在桌面,欺身壓過來,居高臨下地看她。距離似乎太近了,阮繪露忘了咀嚼,險些還忘了呼吸,杏目圓睜地看着他,看他睫毛掃下的陰影,看他漂亮的海鷗線,還看他下唇的豐潤,以她看小說漫畫的經驗來說,這樣的嘴應該很好親。
她不知道神經是被味蕾俘獲,還是被色相侵襲了理智,居然連躲也忘了,甚至期待他一寸寸靠近,等待那個吻落下來。可李崇裕隻是低了眼,笑得倜傥:“如果我是那樣的人,在你索吻時,就不會坐懷不亂了。”
索吻……坐懷不亂……
羞恥感極速把她拉回現實,剛剛浮起的粉紅泡泡瞬間散盡,阮繪露連人帶椅退避三舍,臉燒得快拉響高溫警報,害她不得不用手捂着滾燙的雙頰,低下頭去當鴕鳥:“你、你說什麼啊!别造謠!”
她一定不知道,此刻她的小羊毛卷一抖一抖,李崇裕又想起那天看到的邪惡搖粒絨。
如果真的要養一隻狗,那麼泰迪也不錯。
實際上,李崇裕遠沒有話裡說的這麼清高。兩小時前,阮繪露睡得迷迷糊糊,揚起白裡透紅的小臉要親親時,他胸膺間翻湧着更為不齒的欲.望。
想吻她,想擁過屬于她的溫香軟玉,想趁人之危。冰川下匍匐的、休眠的岩漿,隻因她一瞬的嬌柔而以不可遏之勢澎湃起來,他心猿意馬,再度操刀下廚時,處理食材熟稔無比的手也會被割破。
真是快瘋了。
*
等阮繪露吃完,李崇裕又順手把碗碟收拾了,難得被少爺伺候一回,阮繪露緊抓機會,貼在廚房門口監工。
“竈台擦過沒有?”
“瀝水籃是不是該洗洗了。”
“那裡還有水漬呢。”
李崇裕停下手上的動作,好笑地看向她:“我看你好差不多了,要求這麼高,不如自己來。”
“我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無辜地眨眼,這是張明麗女士教授的為數不多有用經驗:一定不要大包大攬家務,問就是不會。
“某人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原來是這個意思。”他今天很樂意翻舊賬,還偏說得慢條斯理,“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那我是什麼?”
阮繪露抿抿唇,恨他記憶力如此超群,索性迎着他的話陰陽怪氣:“等老奴病好,一定好好伺候少爺您。”
“受不起。”
李崇裕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廚房,在做家務這件事上,他有着與身份不相符的利落。阮繪露看他忙碌也有片刻出神,之前是不是因為太過抗拒,所以她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他呢?
“等會兒星途還有會,你既然醒了,我就回公司一趟,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他拿上電腦走到玄關,蛋卷依依不舍地蹭着他鞋邊,阮繪露跟過來送,難得不與他作對,點了點頭:“好。”
“照顧好自己。”
“好。”
李崇裕開了門,似想起什麼,轉身朝她招招手:“過來。”
“唔?”
她不及反應,下一秒整個人便跌入男人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