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吧!就算不是樂延,也不可能是你!”李長樂看着得瑟的宋延年滿是嫌棄,不由得打擊他道:
“你和姨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可能是葉将軍的孩子的。更何況葉将軍的雕像就在護國寺的明悟園立着,我們每年都要去跪拜,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來你和葉将軍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宋延年還想堅持,但一時間又沒辦法反駁李長樂的話。
這時,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徐樂延抱怨道:“所以我就說是我嘛。”
宋延年抿了抿嘴,擡起手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笑着錘了一下徐樂延的胸口。
“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是你,放心吧。”
徐樂延當然知道自己是葉南浔孩子的可能微乎其微,他也說不好為什麼突然在這兒說這個,可見到宋延年懷疑自己的身世,他莫名的就想跟着一起參與。
徐樂延心裡有些堵,幹脆起身走向門口,坐在門檻上吹吹風冷靜一下。
自己急于證明自己不是爹的孩子,大概是剛剛的委屈情緒在作祟吧。徐樂延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自覺背對着二人,他們就不會發現。
徐樂延剛起身時,李長樂和宋延年的目光便一直緊随着他。直到樂延坐下,二人才收回視線,互相對視着,彼此的眼中充滿了同樣的擔憂和心疼。
李長樂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她想把樂延叫回來,大家一起玩些别的東西。什麼都好,隻要能轉移樂延的情緒。
宋延年皺眉搖了搖頭,示意長樂放棄。
就讓樂延自己待一會兒吧。
而後宋延年又轉過了頭,看向了門口的樂延。
其實他一大早就來了,前院發生的事又怎麼會瞞得過他和長樂呢。但他同樣能看得出樂延剛看見他的窘迫,又怎麼會在樂延最難過的時候故意落井下石。
想必樂延剛剛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是葉将軍的孩子,怕也是和剛才的事有關吧。
李長樂也滿臉愁容,她向來不會安慰人,每次侯爺當着她們的面教訓樂延時,她都很難受。她覺得自己和樂延一樣在挨罵,雖說侯爺根本沒有罵她。
她覺得自己的爹總和侯爺吵架是有道理的。
明明是該放松談天的上午,就這樣在三人各有心事各自望天中,平靜地度過了。
長樂百無聊賴地數着額頭上的碎發,正打算睡覺,門口的樂延突然轉過頭,笑着對二人說道:
“好吧,也不是我。”
床上的李長樂聽到這話頓時精神了起來,剛想祝賀他脫離亂想的苦海,哪知他緊接着又說了一句——
“但我真的好希望我是啊……”
原本閉目養神的宋延年聽到這話,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朝着門口的徐樂延走去。
雖說起身的動作敏捷而迅速,但走至徐樂延身邊時,宋延年的步伐緩慢而輕柔。他像長輩一般揉了揉徐樂延的頭,然後和他一起并肩坐了下來。
“其實我一早就來了。”宋延年望了會兒門口随風搖曳的樹枝,突然開口。
“我知道你早就來了。”徐樂延勾了勾唇角,無奈的回應。
“嗯,我知道你猜得到。”
二人就那樣在門口呆坐着,直到夕陽把他們的身影拉的老長。
李長樂睡了一覺又一覺,終于頂不住無聊,開始嚷着餓。門口的二人這才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你倆到底是不是來陪我的,我怎麼感覺更無聊了?”李長樂看着走過來的二人滿是埋怨。
“當然是來陪你的!你也知道,病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宋延年義正言辭的找着借口胡謅。
李長樂懶得反駁她,翻了個白眼問向徐樂延:“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徐樂延一怔,問道:“現在這個時辰,廚房已經做好飯了吧,難不成你要吃外面的?這……不健康吧……”
“她什麼時候在乎過這個,想吃什麼恨不得立刻就吃到嘴裡,一刻都不愛等。”宋延年立刻拆台。
“你管我呢,又沒要你去買!”李長樂不滿地反駁宋延年,接着又趕緊問向徐樂延:“我要吃荟錦樓的燒雞和玉蓮紋松肉,你呢?”
“額……”李長樂問的過于突然,徐樂延一時間想不到要吃什麼,杵在原地仔細思索了起來。
一邊的宋延年見二人都不理他,提高了音量,扒着徐樂延的胳膊着急地說道:“怎麼不問我?我要吃翠珠蹄膀!”
“我要是你,現在就立刻回宮,跪在姨母面前痛哭流涕,真心悔過。還想吃蹄膀,你心可真大!”
“倒也不全怪延年……”徐樂延幫忙解釋着,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長樂打斷了。
“不聽!你到底想好要吃什麼沒有啊,想好了趕緊去找人買吧,不然……”李長樂的大眼珠轉了轉,又眯了起來,緊接着陰恻恻地對二人說道:
“不然,你将會見到京府第一位餓死在床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