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很美好,但奈何駐城軍的人屬實有些拖後腿。大抵是清楚的知道魏家的威望,因此在搜索時一個個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什麼東西。
這就導緻他們的速度極為緩慢。
宋延年本來想帶着他們和長樂一起彙合,這樣看來……
想了想,宋延年一咬牙,對着小心翼翼将瓷瓶重新擺回桌面上的士兵說道:
“你們繼續搜捕,我先四處查看一番。”本來打算直接就走的宋延年,又轉過了身,補充了一句:“你們速度快些。”
說完之後,才速速跑離了這片一看就不會有什麼的區域。
魏府确實很大,他跑了一大圈,這才看見一扇大氅四開的鐵門。整個魏府就屬此處最怪,宋延年立即走了進去,長樂大概就在這裡。
他剛一進門,就看見長樂坐在一處台階上發愁。臉頰被她拄的堆出了一坨軟肉,大抵是在陽光下曬的太久,此時的李長樂,額頭有汗,還多了些暗紅。
“怎麼不知道找個涼快的地方坐着?”宋延年走上前去,站在了她的身側,剛好可以幫她遮些陽光。
不過李長樂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垂頭喪腦地歎着氣,側仰着頭看向宋延年。
“想不通啊,幹脆也懶得動了。”
“有什麼能難得住你長樂将軍?說來聽聽,小爺給你參謀參謀。”
“打住,跟誰學的,小爺小爺的。”李長樂不太愛聽這個稱呼,聽上去流裡流氣的。
“啧,你還挑上這個了。”宋延年對長樂的不滿有些不理解,往日裡他偶爾也會這麼自稱,也沒見她有什麼反應嘛?不過她不愛聽,不說就是了。
隻不過嘴上依舊逞強:“一個稱呼而已,怎麼不好聽了?不過快說說,到底什麼情況?姨父不是派你搜索嗎?”
“喏。”李長樂擡起下巴朝旁邊一指,“就是這兒咯,這還不夠異樣啊?”
宋延年剛進門的時候四處瞧了下,到處都是清白色的磚塊,隻當是沒建完的宅邸。經李長樂這麼一提醒,他才認認真真地觀察了起來。
放眼望去,青白色的磚塊鱗次栉比,井然有序地分布着。
他原以為這些隻是施工用的磚塊,這一番觀察下來,此處更像是……
“這一塊一塊的青磚,該不會是墓碑吧?”宋延年走到了一處青磚旁邊,撓着頭,十分不解。
“誰家把墳建在家裡啊?”
“他們魏家呗。”李長樂剛意識到的時候也是十分震驚,畢竟正常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
“所以你是懷疑此處就是魏家埋屍的地方?”
宋延年知道李長樂為何而來,因此她坐在這裡半天沒離開,那定是這兒有什麼問題。
“我是這麼懷疑的,但是不太好下手。”
“為什麼?這些石碑上又沒刻字,我們又不知道是誰的墓,四周翻動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李長樂見宋延年這樣說,拿出了一直被她抱在懷裡的木牌,上面赫然寫着:
魏嗣祈之墓
宋延年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好半晌才說道:
“這個魏嗣祈……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啊!”李長樂說到這個頓時來了勁頭,拉着宋延年跑到了最右側的一個角落,指給他看。
“你瞧,這兒都是這種木牌,一個個的都姓魏。我也說不好這兒是不是就是魏家祖墳,不是很好下手啊!”
宋延年順着李長樂的手看向那堆木牌,确如長樂所說,這上面寫着的所有名字,都姓魏。
上陽律法中,刨人祖墳乃是重罪。除非有确切證據。
但長樂如今隻是懷疑,并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屍體就在其中,
更何況時間久了,一些屍體早就腐爛不堪,難以辨别身份。到時候魏則庭就是硬說那是他們魏家人,她們也無法反駁。
宋延年一時間也犯了難,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輕易地刨人家祖墳啊。
“魏家也真是的,将祖墳放在家裡。不過……”宋延年摸着這些木牌,話鋒一轉。
“這處墳地目前看起來像是新建的啊,下面真的有屍體嗎?”
“隻知道這處的土都被翻動過,既然武宗揚将我們引至此處,那這兒應該就是有屍體的吧,不然他不是白忙活了嗎?”
“可就算是有屍體……”宋延年看着遠處成片成片的墓碑,有些為難。好半晌他才說道:
“要不還是我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