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長樂對街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她跟着宋延年和他率領的駐城軍一起出了魏府,将宋延年手上的令牌接過後,便飛快地往四方館趕去。
她可沒忘記她爹在馬車上對她的吩咐,現在宋延年和她爹吸引走了大部分視線,王奕楓又留在了魏府,那此時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李長樂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四方館後側,翻過高牆。
錢賀叔此時正在盯着雲放,院裡的親兵似乎得了命令,都在等着李長樂的出現。
見李長樂來了,衆人紛紛起立,默不作聲的來到了李長樂的面前。
“走吧。”對比之下,李長樂倒是有些興奮。
宋延年和徐樂延一早就被她爹派出去了,偏偏給她留在了最後,要知道,她早就想大展拳腳了好嗎!
李長樂興奮地就要朝後牆走,卻被一名親兵叫住:
“郡主,您去哪兒?”
“出城抓人啊!”李長樂疑惑地回頭,難不成她和他們收到的不是一個命令?
“啊,那我們走正門就行,弟兄們備好了馬,就等您了。”
“正門?”李長樂皺着眉頭問道:“那門外那群監視的人不用管了嗎?”
“不用,将軍說了,魏家一倒,他們監視也沒用。武家忙于和魏家互咬,動作未必有我們快。”
“早說啊!”李長樂擡腳就往正門去,心裡不住地抱怨:
早知道走正門就可以,那她何苦翻牆啊!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那才威風呢。
不過她向來不是愛多想的人,走的時候從正門離開,一樣威風!
李長樂騎着馬,昂首挺胸。
她輕輕夾了一下馬腹,馬兒很快的就跑了起來,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披肩随風飄揚,李長樂覺得自己威風極了。
若是此行出城是兩軍對壘就更好了。
不過細作也是敵軍,她殺了雲放,就是殺外敵了!
威風!
李牧然的威名似乎已經傳到了城門處,城門處的幾名守衛甚至都沒用李長樂拿出令牌,就被順利放行了。
李長樂突然想到了徐樂延,不知道他當時出城是否順利,也不知道他那邊如何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郊外沒有一絲光亮,幾個人影在樹影中來回穿梭,似乎并不知疲倦。
徐樂延來來回回地走着,正如李長樂所想,他出城出的極為狼狽。齊譽帶着他挨家挨戶地鑽洞,不知鑽了多久,才終于鑽出了城。
“這麼複雜的路,也真是難為你能找得到。”徐樂延撲了撲身上的土,對齊譽頭一次生出了敬佩之意。
“多謝世子誇贊咯,我真是受之有愧,心……”
“哎哎哎!打住,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得嘞!”齊譽連忙收起了滿嘴的“經綸”,大緻看了眼方向。
“這邊。”
徐樂延狐疑地看着齊譽,又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蔣逸,不由得問道:“所以你知道我爹的軍隊現在在何處?”
“哎呀,劍南附近,能駐紮軍隊還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就那麼幾處,也不是很難猜嘛。我可是将軍任命專門負責領路的,總要盡到責任嘛。”
好吧,徐樂延暗自歎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應該收回自己以往的成見,重新看待齊譽這個人。他确實是有很多過人之處,隻不過隐藏于他那兒吊兒郎當的外表下了。
“不過世子,咱們事先可得說好啊。我領完路就立刻折返了哈,這趟差事也就算我完成了,可别逼着我幹别的啊!”
好吧,他要收回自己剛剛的評價,那根本不是成見!
身後的蔣逸看着莫名生氣的徐樂延搖了搖頭,他們家世子好像一看見這個叫齊譽的,就分外愛生氣。
年輕人的火氣是有些旺啊。
雖然心裡、嘴上都嫌棄,但仍不能掩蓋,齊譽确實是個人才。他帶着徐樂延和蔣逸四處亂竄,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走了許久,叢林豁然開朗,帶着自家軍隊标識的帳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徐樂延當即上前,一把抓住了準備開溜的齊譽。
“你不能走!”
“不是,世子,我這都完成任務了!”齊譽的眉毛擰出了好幾個彎,十分不明白徐樂延這人非要帶着他幹嘛?
他既不會兵法又不會打仗的,他能有什麼作用?
“你跟着,這兒的地形你熟。萬一遇到了什麼問題,有你在更容易脫身。”
“您可真是高看我哈。”齊譽讪讪地搓了搓手,倒不是他不想跑。
徐樂延在前面義正言辭地說着他的想法,那個叫蔣逸的就在徐樂延的身後将劍抽出了一半。雖然他們不至于真在此處砍死他,但以齊譽的性格,沒必要在危難之際樹敵。
徐樂延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齊譽,齊譽立即舉起雙手保證道:“我真不跑,放心吧世子,您是老大,您說得算。”
徐樂延将信将疑地看着齊譽,又看了看身後的蔣逸。蔣逸當即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徐樂延這才朝着軍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