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李長樂十分驚奇,雖然她也想過在她們走之前,大概會有見面的可能,但也萬萬沒想到會在此處與齊譽碰面。
更何況,這個地方是宋延年臨時提議的,齊譽怎麼會明确的知道她們今天會前往碎雲硯?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嘛,我就一個小小的學生,在你們身邊安插眼線是萬萬不可能的。”
徐樂延看了看他破舊的背包,依舊風塵仆仆的模樣,心下了然。
“你在這兒守了幾日?”
“沒幾日。”齊譽不着調地答着,顯然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們不是來吃飯的?總不能一直在外面等着吧?來來來,我們進去說。”
齊譽自然的好像是他做東一般,手一伸,腳一邁,便帶着衆人走進了碎雲硯。
“哇!”宋延年自認對于珍寶已經見過甚多,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能讓他能夠眼前一亮的東西了,但碎雲硯是真的不一般。
名家絕迹在一樓的展廳紛紛能瞧得見,甚至在此處可以看到千年前的古人留下的石碑。
“這老闆可真有來頭,能搞得到這麼多名家絕迹,好些東西,宮中都未必得見……”
宋延年想來不熱衷于此,能讓他都感到震驚,可見這展廳展出的東西有多麼珍貴。
徐樂延走到一處前代詩人的水墨畫前,仔細地觀察着筆鋒與墨迹,十分心疼道:“就這樣展出,老闆不會擔心損壞,或是被人搶了去嗎?畢竟這裡的每一件作品都十分稀有,随便哪一件都能賣得出罕見的價格。”
徐樂延看了看李長樂,李長樂則搖了搖頭。
她知道樂延的意思,可周圍并無守衛,暗中也沒有人埋伏在周圍。
徐樂延更為不解了,還是齊譽好心解釋道:
“世子有所不知啊,這每幅作品都有着精度極高的機關,隻要任一作品離開了原位,那這棟樓便會立即徹底封死。作品附近的機關會無差别的射殺所有人,曾經有人想要偷取裡面的寶貝,被當場射程了篩子。自那以後,碎雲硯一直平安至今。”
李長樂聽到後并沒有驚歎之意,反而有些嫌惡。
“不怕誤傷嗎?”
“郡主可知這裡的每一件作品,都可以買數條人命?”
“那也不該這樣計算……”
李長樂反駁着,哪有用金錢價值衡量生命的道理?本來對這處老闆的敬佩之意,此刻蕩然無存,李長樂生理性的有些惡心。
宋延年看了看齊譽,這人的性子,大家相處的多了,倒也有些習慣了。因此,面對他言語間故意的惹人厭,已經沒人會在意了。隻是有一件事,他仍然不解。
“誤傷亦要按照律法處置,照你所言,看來這處的老闆并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難不成這處的老闆是武家人?”
不怪宋延年會如此入鄉随俗的将所有事情都往武家頭上安,确實是他們過于一手遮天,權力比知府還大。能罔顧人命而不受責罰的,除了武、魏兩家,一時間他也很難想到别人。
“說起來,這家的老闆倒是從未露面。”解書因在一旁陪着李長樂,他們提到了這兒的老闆,她才插了句話。
“劍南的人其實也一直以為,這碎雲硯是武家的産業。武家人出入此處頻率很高,大家也對此默認了下來。但如今武家已經倒台,而這碎雲硯依舊沒有被任何人收購……”
家中的事務,解書因雖不參與,但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些消息。前些日子,父親還和兄長讨論過此事,她才知道這碎雲硯竟不屬于武家。
解書因看向了齊譽,這人看起來話中有話,顯然,他對于碎雲硯背後之人當是有些眉目的。
“我們先吃飯,你們不餓嗎?”齊譽打着哈哈,帶着幾位上了樓。李長樂和宋延年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談論碎雲硯背後的老闆之際,附近有人悄悄地潛伏在樓外。
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碎雲硯都不許人談論了?
李長樂心中起疑,但沒有立刻發作。若是劍南還有第三方勢力,趁着她們還未離開,還是盡早拿下為好。那她們就不能打草驚蛇,待到一會兒離了碎雲硯,再威脅齊譽說出全部實情。
李長樂按了按腰間的鞭子,又看了看齊譽的腰。心中盤算着,以她鞭子的長度,應當是夠将人捆起來的。
李長樂暗自點了點頭,齊譽這人還是捆起來比較好,不然他同她們吃過飯後,定會找機會溜走。那麼碎雲硯的事,她們還要等到離開劍南的那天才能知道。
齊譽自然是不知道李長樂的打算的,他熟練地帶着幾人走進了一處房間,點了許多他們從未吃過的特色,便将窗子打開。
“從這兒看去,就能看見整個劍南了。”
幾人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眼前的劍南等比例縮小了好多倍,群山環繞,翠色盈盈,青石灰的底色讓劍南成為了一幅水墨畫,整個劍南在筆墨中熠熠生輝。
“剛入城的時候,就被劍南的繁華震驚過一次,沒想到換個角度看,又能被再次驚豔到。”徐樂延由衷地誇贊道。
他是真的很喜歡劍南,如若不是他将來定要入朝,想必他定會定居劍南,去解家的劍南書院尋個職位。
到時候就讓長樂掌管駐城軍,延年……